李道眉头一挑,看了一眼杨帆。为何自宋明理学以来,那类旷世才子难以出现,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被杨帆点到了。为作文而作文,什么意思呢,就是应试教育的鼻祖了。八股取士,不得议论朝政和时政,范围限制在四书五经以及注疏的内容之中。这样就势必倒是思维的狭窄,难以开放。难以出欧阳修、苏轼这样的大文豪,更别说什么李白、杜牧这样的诗才人。
“杨爵爷说的倒是在乎理。”李道点点头,“不过这几位能够作到这等地步,也是可圈可点,等到感悟足了,能够将人生百态融入诗词,也可渐入佳境,登堂入室。”
孙承宗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文风诗词,少时便形成,苏辛词风豪放,柳永婉约,哪一个不是少年便才华横溢?这作文容易作诗难,罢了罢了。说白了,几位所作,跳不出一个俗字。”
刘子君一滞,道:“爵爷既然能够指点出我们几位所作的不足之处,想必自己也是才华横溢,不如也作一首吧,我等也算是抛砖引玉了。”刘子君多少心里有些不愉快的,自己作的诗,不说字字珠玑,但也算是平仄韵脚吻合,也可以说是不落下成,却在杨帆和孙承宗的口中成了俗气的诗作,实在不甘。
韩忠、洪雨涛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也不难看出才高气傲,被孙承宗、杨帆说得一文不值,脸面上自然挂不住。酒过三巡,杨帆脸上也有些红润,看着窗外静态的雪景,站起来,笑道:“既然几位都这么说了,在下也献丑一番。刚刚孙老提及填词的几大高手,那在下便填词一首。”
杨帆拿着酒壶,站在窗栏前,有感而吟:“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毛词开篇恢宏,犹如苏辛二人豪放派一般,那股豪气。
孙承宗眼睛一亮,抚须点头道:“好个风光!如此开头,倒是气势恢宏,老夫倒要看看你接下去如何更上一层楼。”古人作诗词,一般都是由小见大,由物及人,情感也是一步步升华,不仅作诗词,作文也一样,都讲究主题的升华。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沁园春上阕,大笔铺陈,虚实结合,读起来如登临山巅,望尽天涯之豪迈。
上阕刚完,便令李道、孙承宗二人点头赞许:“好一个欲与天公试比高。但从这上阕,便将大雪描绘得淋漓尽致,杨帆,没想到你这词作也有如此高的水平。”
韩忠一礼,道:“爵爷填词豪迈,这沁园春填得如此佳句,在下佩服。不过似乎和爵爷前边所说之意,还欠那么几分。”
刘子君听到上阕,便不由一惊,自己还琢磨那雪花细处,没想到这杨爵爷上阕一字不提雪,却将雪景描绘地如此宏伟,心中暗生嫉妒,道:“好是好,似乎却也落入俗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