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启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道:“这信是你叫祖大寿递过来的?”老徐的目光立刻变得震惊起来。
“正是在下。”
徐光启一把拉起刚坐下的杨帆,道:“饭以后再吃,老夫有事先走了!”
“爷爷,你拉错人了。”徐蓉看着徐启光拉着杨帆的手臂,以为是徐光启搞错了。
徐光启看了一眼杨帆,道:“错不了!”徐光启的眼睛再次明亮起来。自从退朝后,祖大寿递过来的这封信,当时还纳闷这祖大寿怎么会给他递信,可当看到那张署名为杨帆的地图,震惊地差点摔下皇极殿前的台阶。还好有礼部的那位侍郎搀扶着,不然还真会摔出什么好歹来。
“徐老,这……怎么回事?”
“诸位,老朽实在有事要与杨小友讨教,就此别过。改日,改日老朽做东。”徐光启对于后生可谓是平易近人,所以才会在京城士子中有这么好的口碑。带着徐蓉和杨帆,三人匆匆离去,留下一桌子人不知发生了什么。
……
……
烛光冉冉,一张巨大的尺幅在徐光启的手下缓缓展开。是一张地图,一张世界地图。徐光启指着最低端的那片海,道:“杨小友的意思,是在这片深海之中,还隐藏着另一片陆地?”
杨帆点点头,道:“那边冰封万里,人迹罕至。气温低得根本没有人生存。”
“太神奇了!实在太神奇了!”徐光启颤动着手,仔细看着杨帆手绘的那幅地图,“你和利玛窦教士带来的这幅地图,虽然不一样,但是却更加精确。老朽很想知道,这地图是……”
“在下早年与家师周游海外,这张地图,便是家师绘制出来的。”杨帆总不能说自己是二十一世纪带来的吧。徐光启虽说思想先进,但也没有先进到可以接受穿越的地步。
“这么说,这你所谓的南极冰原,是否也去过?”
杨帆点点头,道:“我与家师也只是遥望而已,并没登上去。”
“那真是太遗憾了。”徐光启摇头道,“老夫此生三大愿望,一是翻译全部的《几何原本》,是著作农书,编纂历法,这其三,便是周游列国。前两个都已经几近实现,至于这最后那个愿望。”徐光启摇摇头,“老了。”
看着这个到了这个年纪,任然笔耕不辍的老人,杨帆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好久,终于抬起头来,道:“徐老。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您有没有想过,将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发扬下去?”
“当然!”烛光下那双浑浊的眼睛明亮了起来,不过很快又暗淡下来,徐光启叹了一口气,“可惜,有才能的儒士都忙碌于实事,大明江山风雨飘摇,连我都力不从心。”
“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徐老抬头看着杨帆,这个后生,和其他人不一样。这便是他的第一感觉。
“现在的朝廷已经和天下脱轨了,大人有没有发现?”
“此话怎讲?”
杨帆道:“如今天灾连年不断,粮食歉收。可是却有人还主张增加田租税收,反而在矿业、盐业的税收减了下来。大人,您觉得合理吗?”
“没办法,大明这几十年征战不断,粮饷匮乏,这也是迫不得已。”徐光启也很无奈,“万历年间打的朝鲜之役,到如今元气还没恢复过来,更不要说天灾人祸不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