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原来簪子在这里。”桑夜笑着接过了簪子。
也不知邱先生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他的这个举动,却叫桑夜彻底明白了过来。
玉簪的事情,她早就忘了,那么莫期的事情,或许她也早就已经忘了。
“让邱先生见笑了。”桑夜忍不住笑了一声,将玉簪收在了房间角落的柜中,她知道自己此生或许再也不会去管那玉簪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如今她要关心的,应当是别的事情才是。
下了一局棋送走了邱先生之后,桑夜又敲开了蔺烛雪的房门。
蔺烛雪眼睛本就不能视物,所以出门只能靠一双手摸索,如今手也受了伤,自然就连门都懒得出了。知道了蔺烛雪原来是这种想法之后,桑夜当着蔺烛雪的面笑话了他一顿之后,仍是开始每天去给他上药。好在桑夜当初在路上的时候就曾经帮蔺烛雪上过不少次药了,早就已经知晓了蔺烛雪的脾气,也知道下手的轻重,如此一来蔺烛雪也倒是乐意让桑夜代替百里念来照顾自己。
眼看着蔺烛雪手上的伤快要好得差不多了,桑夜总算是松了半口气,然而叫人没有料到的是,这日桑夜再去看蔺烛雪的时候,却见他房门紧紧闭着,从里面传出了他与不归楼老夫人的对话声。
“你要我说多少次,邱肃不能留在这里!”老夫人斩钉截铁道。
蔺烛雪的声音微有些虚弱,隐约带了几分不耐:“那你打算如何?赶他走?当初是谁告诉我进了不归楼的人就不能再轻易让他们离开,免得多生是非的?”
“那你照我的话做了么?卿之和聂红棠又是怎么回事?”老夫人脾气比之蔺烛雪毫不逊色,她接着道,“若是不让邱肃离开,不归楼里面要生的是非只能更多!”
“邱肃是我要留下的,到时候不归楼若是出了什么事,都有我一人承担,有什么问题?”蔺烛雪声音稍大了些。
老夫人嗤笑一声:“你承担?你认为你是什么人?你瞎了双目,论武功不如染风,论人脉不如迟月,手底下不过一个不归楼,也是我留给你的,你拿什么和别人斗?”
蔺烛雪冷笑:“反正我就是不如蔺染风和蔺迟月,你如何说我管不了你,但我绝不会让邱肃离开,这个人,我救定了。”
屋中又是老夫人愠怒的声音,只是两人一同说着,桑夜也终于渐渐跟不上了,等了一会儿老夫人才终于从屋子里面走出来,她出来的时候脸色铁青,不过淡淡瞥了桑夜一眼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桑夜等了一会儿,见蔺烛雪房中没有了动静,这才小心翼翼走了过去。
不过桑夜还未曾进门,便听见了一阵重响以及磕碰的声音,桑夜加快了步子连忙过去,只见蔺烛雪跌坐在地,正一手摸索着想要站起来。他的面前一片一片凌乱,想来应当是先前老夫人来找他的时候发脾气弄乱的,而蔺烛雪没有留意到这些,便磕碰着摔倒了。
上前扶住蔺烛雪,桑夜本想要叫他小心,双目却突然接触到了蔺烛雪的双手。
前些日子,蔺烛雪手上因为重新摆弄阵法而受了伤,经过桑夜这些日子的伤药包扎,那些伤本应该要好了,但这时候,桑夜却看到蔺烛雪的手上又多了许多的伤口,鲜血淋漓,还未曾经过任何包扎,那些口子极深,让桑夜忍不住怔了怔。
“这伤口是怎么弄的?”桑夜没有心思再去问别的,当即对蔺烛雪道。
蔺烛雪蹙眉:“阵法。”
“怎么会又弄伤了?”桑夜看着他血流不止的伤口,连忙去找药疗伤,然而蔺烛雪却拉住了她不让她起身。
桑夜回身看他:“怎么了?”
蔺烛雪轻轻皱眉,似是有话要说,但等了等却只是道:“你不用来替我上药了。”
桑夜不解:“为何?”
“不过是些小伤,我还不至于这般没用,让一个女子每天替我上药。”蔺烛雪一手支着地便站了起来,他还要再说话,却是身子不禁晃了晃,被连忙站起来的桑夜给扶住。
桑夜满手都沾了蔺烛雪的血,她盯着蔺烛雪的面容道:“你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