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殿,
宋帝王余正坐在亭子里,
听着苏先生唱戏,
苏先生明明唱的是一段悲伤的曲儿,
但宋帝王余却越听越笑得开心,
开心得身子开始颤栗起来,
手中的茶杯开始有茶水不断地洒落而出,却毫不自知。
他要笑,
他要开心,
越是刻意什么,其实就越是在逃避什么。
他不承认,
不承认,
绝不承认!
第四殿,
五官王吕站在血河边,
望着河中不断翻滚的白骨,
表情淡漠,
一卷卷文档从其身后飘散了出来,落入了血河之中,开始消融。
这些记载,这些文档,这些东西,都没意义了。
新来的人,会重新做,不会珍惜这些,所以倒不如一次性地丢个干干净净!
第五殿,
阎罗王包坐在大堂上,
望着自己面前的那尊狗头铡,
目露沉思。
狗头铡上,寒光依旧,
但阎罗王包的眼神里,却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那一抹精光。
不复的是刚毅,
剩下的,
唯有蹉跎。
第六殿,
卞城王毕坐在苍茫的放逐小地狱高坡上,在其前方,有一座巨大的土坑,官差们押解着身上带着罪孽的亡魂开始执行活埋的酷刑。
卞城王毕伸手抓起一捧冻土,
放在自己的脑门上,
慢慢地松手,
宛若要将自己一起活埋,
若是活埋能一了百了,
那真是最好不过了,
总比继续活下去,继续站在外面,
看着那新人笑时,
自己到底,
该不该去哭?
第七殿,
泰山王董站在一幅画前,
画中人白衣潇洒,身边还站着一只憨厚的猿猴。
泰山王董慢慢地伸手,将自己头顶上的王冠摘了下来,放在了画前,
感慨道:
“丢了,都丢了,守不住了,真的守不住了。”
从府君时代,到阎罗之一。
泰山的道统,其实一直不在他手中,但他却活得像是一个象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