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有了大人,还怕什么寂寞?”红雪也揶揄道。
白玉撇了撇红唇,随即伸手一把搂住红雪,挑眉笑道:“这丈夫与闺中密友可不一样,缺一不可,少了哪一个,我都会寂寞。”说罢,手还在她腰间抓挠了一把。
红雪对白玉的流氓行径已见怪不怪,只是腰被她挠得发痒,不由笑着躲开,怎料她越躲开,白玉越来劲儿,红雪一边笑一边躲,最后倒在榻上,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她笑着连连告饶道:“你别闹了,我不出家,不出家。”
“这才对嘛。”白玉笑眯眯道,起身放过了她,整了整云鬓,“出家有什么好的呢。”
这几日红雪的状态白玉看在眼里,白玉是真怕她想不开要出家。
自侧院归来,白玉忽然想到了红胡子街的美食,还有丹耶,心念一动,便换上了男装,装扮成了一风度翩翩的公子。白玉猜测沈墨估计得榜样后才回来,于是叮嘱小蕖莫要将自己扮男装出门的事告知沈墨,之后便一个人出了门。
红胡子街依旧十分热闹,摊贩商贾,叫卖声喧,炙烤牛羊肉的香味弥漫开来,勾人馋欲。
白玉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这些人多是胡人,也有不少的本地人来此吃喝玩乐。
白玉停在一卖牛肉串的小摊前,问了价钱,十文钱三串,并不算贵,白玉要了三串,尝了下,肉质十分鲜美,味道比她在京中吃过的还要好吃,白玉准备回去给红雪小蕖带点。
白玉也不矫情,一边吃着肉串,一边走,反正和她一样的人不少,白玉刚折过街角,却被一急匆匆的人迎面撞上,白玉不悦,正在指责那人,却发现那人正是丹耶。
看到白玉,丹耶布满愁容的脸瞬间露出了惊喜之色,“白公子。”
“丹耶姑娘,你这是赶着去哪里?”白玉笑问。
丹耶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奴正要去找你呢。”
“找我?”白玉扬眉,微微一笑,“找我做什么?”
丹耶脸色一变,神秘的说道:“白公子,奴有重要事的告诉你,这里人多,不方便,你随奴去一个隐秘的地方,奴告诉你。”
白玉笑容一敛,听她的话多半是有关于加木的,“去你那不行么?”
丹耶为难道:“奴那里恐怕已经被人盯梢。”
“好,那就去你说的地方。”白玉将最后一口肉吃掉,扔了签子,“走吧。”
丹耶却突然噗嗤一笑,白玉不解地望着她,丹耶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手绢,帮白玉擦了擦嘴角。
白玉意识过来,脸上闪过一丝窘迫,连忙抓住她的手,不好意思道:“我自己来。”
丹耶见她握着自己的手,害羞不已,白玉心思在别处,却没多想,擦完了嘴,便将手绢还给了丹耶。
“白公子,我们两人莫要走在一起,恐被人看见。”丹耶道。
白玉点点头,便跟在她的后头,大约六七步的距离,丹耶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白玉,两人远离热闹的人群,七拐八拐的来到一破庙中,此处果然人烟罕至。
确定周围无人后,丹耶才走到白玉跟前。
白玉正色道:“丹耶姑娘,你要与我说什么事?”
丹耶脸上又露出一丝恐惧的神色,“白公子,胡人要作乱哩,你要赶紧通知你们大人,赶紧防范。”
白玉不是十分吃惊,她与沈墨亦猜测到了此事,但丹耶既敢确认此事,便代表她知道的东西比她们的更多,于是白玉赶忙追问道:“你怎么知晓此事?”
丹耶没有即刻回答白玉的话,只是目光痴痴地望着她,深邃的眼眸中既深情又夹杂着惶恐,“白公子,奴也是胡人,不过,奴并不喜欢他们,不想与他们为伍,只是奴一旦说出他们的阴谋,即等于背叛他们,他们定然容不得奴。白公子能否保证奴的安全,让奴离开那个地方,住到您那里?”
她既知晓胡人的阴谋,以防她被人杀害,白玉自然要保证她的安全,只是让她住到她那里,她的身份定会被识破,然不答应也不行,毕竟白玉知晓丹耶的小心思。经过一番思考,白玉决定先哄她说出真相,后面她知道了她的身份,再好好说清楚就行,“丹耶姑娘,你若能提供有用的证据,不只是我个人,衙门也会保证你的安全。另外,我住在衙舍,你亦能住到衙舍去。”
丹耶欢喜道:“白公子住在衙舍?看来您很受县官老爷的重用。”
“我只是他的随从而已。”白玉微笑道,随即追问:“丹耶姑娘,你先把方才的事说完。”
丹耶点点头,这才说道:“此事奴是不小心听到了阿依娜和加木的谈话,从而得知的。他们组织了一个帮会,而这个帮会都是汉人,他们却准备勾结胡人,图谋造反。我还偷听到,加木杀了一个叫冯什么年的人。”
“冯应年!”白玉低呼道。
“没错,就是这个名字。”丹耶应声道。
白玉没找到丹耶竟然偷听到了这些事,她们正愁没有证据抓捕加木,丹耶当真是送了她们一份大礼,白玉心中惊喜,又不禁追问道:“你是如何偷听到此事的?”
丹耶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然担心白玉不肯相信她,便如实回答道:“自从白公子你和奴说了那番话后,奴便一直留意着阿依娜的一举一动,昨天夜里奴见她出去吃消夜,屋门竟然没上锁,便悄然进她的房间,企图帮白公子找到证据。让奴没想到的是阿依娜回来早了,还是与加木一起回来的,奴唯有躲在床底下……”说到此,她顿了顿,脸色有些古怪。
白玉急问:“之后呢?”
丹耶红着脸,支吾道:“之后他们两人就在床上做了那事。”
“……”白玉一愣,哑口无言,谁要听这个。
丹耶见白玉默不作声,连忙接道:“他们两人做完之后,就谈起了这些事。当时奴吓死了,要是被她们知晓奴就在床下,奴的性命休矣。好在两人谈完事后沉沉睡去,奴才悄然离去。”
“那么你还没有暴露行迹吧。”白玉点头道。
听闻白玉这话,丹耶忐忑不安起来,“奴昨夜换衣时,发现自己丢了一条手绢,奴怕那手绢是落在了阿依娜的屋中,那手绢还绣着一个丹字。”
白玉心中一惊,如此丹耶是迫不得已才来找自己求助的,白玉彻底相信了她的话,如今只要抓住加木,又有丹耶作证,冯应年一案可结。不过,当下更重要的是防范胡人作乱的事,这帮奸人若是勾结胡人,与他们里应外合,那安阳县只怕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白玉心口乱跳,压抑着内心的不安,白玉继续问:“丹耶姑娘,对于那个帮会,你还知道探听到多少事情?比如他们的落脚点?”
丹耶摇了摇头,道:“这个奴不曾听加木说。”
白玉眉皱了下,“那你可知晓这帮会的主要成员?”
丹耶道:“奴有听到加木说了一个叫塔西的人,那人职位好像不小,奴有些听不懂他的话,好像类似于管钱那种,至于那帮会的头头,奴只知晓那人是加木的……”
她话还没说完,只听得一阵掠风声,寒芒闪过,白玉想要推开丹耶,已经来不及,丹耶发出了一声惨叫,一双深邃明媚的大眼睛此刻惊恐地瞪大着,身子一歪,白玉慌忙接住她,目光却落向前面的破窗上,显然凶手方才是从窗□□出的短镖,白玉放下丹耶,匆忙追出去,却已不见凶手身影,白玉赶回丹耶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