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玉夸奖,丹耶很高兴,因此没有注意到白玉方才的怪异表现,“白公子,那二十两银子请允许奴过着时日再还给你,奴身上已经没钱了。”
白玉大方道:“这钱你不用还了。”
丹耶有些惊讶,随即脸微一红,对着白玉粲然一笑,小声道:“这怎好?”
白玉扬眉笑道:“这有什么关系,二十两银子换来你这位美丽的姑娘嫣然一笑,值了。”
丹耶闻言脸更加羞红了。
白玉借机询问:“你阿爸为何会欠人家钱?”
丹耶心头一酸,呜咽道:“奴的阿爸是个赌鬼,一日离不了赌,每每输了钱,欠了帐,便让人来找奴要钱,奴挣的钱都给他拿去了,依旧填补不了他那无底洞。”
白玉听着有些不禁可怜起这女人来,这赌博太害人,多少人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皆因一个赌字,白玉目光怜惜地看着她,微微靠近些许,“你没想过要逃离你阿爸的掌控?”
丹耶对上白玉怜爱的目光,心口一悸,随即悲伤的摇摇头,“能逃到哪去?奴离开了这里就没地方可去了。”
白玉手轻轻握着她的手,轻声问道:“你住在这里很久了?”
与她接触过的男人的手不同,白玉的其手白皙素净又好看,一点都不粗糙,丹耶脸又是一红,低声回:“奴自十四岁便住在这里,如今已经有三年了。”
白玉望着她的脸,笑道:“如此你与左邻右舍定然十分熟悉。”
丹耶不明白白玉为什么突然问起她这话,但她还是回答道:“嗯,还算熟悉。”这条街上大多都是做皮肉生意的女子,丹耶虽是与她们熟悉,但关系并不是很好,毕竟有时候她们会为一个客人而发生争执,而且她比她们更忙,白日要去酒楼跳舞,夜里还要应付客人,没时间与那些人打好关系。不过她这几日白日不去酒楼跳舞了。
“你认识一个叫阿依娜的女人么?”
白玉猜测接待蓝衣男子的那位女人叫阿依娜,因为她那屋子上的灯笼写着这个名字。
丹耶一听闻这个名字,顿时变了脸,有些不悦道:“做什么提那个女人?你喜欢她么?”
白玉没想到这丹耶的性情如此火爆,明明方才还一副温顺柔媚的模样,不过白玉知晓,这样的女子最是没心机的,而且听她这话,分明是不喜欢那个叫阿依娜的女人的,这正合她意,白玉连忙向丹耶解释道:“丹耶姑娘莫要误会,我并不喜欢那个女人,我都不认识她。”
丹耶听白玉不喜欢那个女人,才恢复了笑颜,又含情脉脉地看向白玉,“那白公子为何要说起她?”
白玉看了眼门口,随即拉了拉椅子,靠近丹耶,神秘地说道:“我悄悄与你说一件事,你莫要跟别人说。”
白玉谎称道:“那叫阿依娜的女人涉及了一桩案子,我受命来调查她。”
丹耶一听,眸中不由浮起一抹幸灾乐祸之色,“原来如此。”
白玉观察她的神色,随即严肃的问:“你可知她近来与什么男人来往?”
丹耶脸上忽然浮起一起微笑,不知是自嘲还是笑话别人,“做皮肉生意的女人,每晚接待的男人可不少,你问我?估计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呢。”
白玉不觉皱了眉头,随后问:“她可有固定的情郎什么?我方才见到有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男人进了她的屋子。”
丹耶想了想,问道:“那人可是高高瘦瘦的,长得挺英俊?”
白玉心中一喜:“没错。”
丹耶笑道:“你说的那个男人应该是叫加木。”
第158章 “白玉,我很害怕……
加木?听着倒像是胡人的名字。
白玉眉宇间凝着一丝寒霜,她之前有听沈墨说过,那男人名叫吴侃,不过那是他的假名。
“丹耶姑娘,你确定那男人是叫做加木么?”白玉看着丹耶,问道。
丹耶喝了口茶,随即看着白玉,微笑道:“奴虽不确定你与我说的是否是同一人,不过奴可以确定的是,阿依娜那个女人白日里不接待客人的,唯独那叫加木的男人,每次都是白日来,他们两人正打得十分火热呢。”
白玉听了丹耶这话,内心确认加木就是吴侃,也是她在冯府撞见的那人影,就是不知他是不是杀害冯应年的元凶?
白玉担心丹耶察觉出点什么,就端起茶,忍着那股怪味,喝了一小口,随即放下茶中,用着闲聊的口吻,笑道:“我看他长得并不像胡人,怎么叫这个名字?”
白玉本是随口问的一句,也没期待丹耶能够说出一些有用的线索,不料丹耶却笑道:“听说他母亲是胡人,父亲是本地人,所以他体内流着一半胡人的血。”
白玉心思一动,之前的酒楼事件,那叫加木的男人就参与了挑起汉人与胡人矛盾的阴谋,白玉隐约觉得这其中藏着些许线索,便问道:“父亲既然是本地人,那么应该是子随父姓,为何他却取了个胡人的名字?”
丹耶内心感到奇怪,不禁问道:“白公子不是要调查阿依娜么,怎么一直追问加木的事?”
白玉脸色微僵,随即又笑了起来,她解释道:“那男人既与她关系亲近,也有可能参与这桩案子。”
丹耶对查案这种事一窍不通,听到白玉的解释,只是点点头,不疑有他,“这些事我都是听奴一个姐妹说的,奴的那姐妹之前与加木好过,只是后来被阿依娜横刀夺爱了。”担心白玉误会她与加木有关系,她先解释了一番,才为白玉释疑道:“加木的母亲是被他父亲□□的,听说他父亲曾是本地一官员呢。生下孩子后,那男人却不肯承认加木母亲的身份,他母亲悲痛欲绝,就自杀了,而加木被一男人收养了去。加木长大后,听闻了母亲的事,就十分痛恨汉人,也不肯承认自己身上留着汉人的血。”
白玉凝眉不语,想了想问:“他的养父是谁?你可知晓?”
“这个奴却不知晓。”丹耶摇摇头,却又多说了句:“加木甚至还曾口出狂言,说总有一天,要将汉人踩在脚下呢。”相比于胡族男人,丹耶更喜欢汉族的男人,觉得他们温文尔雅,又会体贴人,不像胡族男人,既粗鲁又狂躁,因此面对白玉的问话,她不禁将自己所知晓的全部吐露给了白玉,只期待能够得到白玉的青睐。
白玉沉思着丹耶的话,联系先前的事,内心渐渐涌起一股剧烈的不安,或许这并不仅仅是一桩简单的杀人案,这背后也许有一群野心勃勃的人正密谋着可怕的事。
那么加木的背后的人会是谁?胡人?还是安阳县那帮以刘暡为首的地头蛇?
白玉此刻只想着赶紧回去告诉沈墨此事,便起身向丹耶告辞道:“多谢丹耶姑娘提供的线索,我需回衙门交差了。”
丹耶一听便急了,连忙扯住白玉的衣袖,红着脸说道:“白公子,时辰尚早,你留下来再坐坐吧。”
“不了,我公事在身,改日得空再过来拜访吧。”白玉手贴在她的手背上,微笑安抚道。
丹耶心中失落,又急急问:“不知道白公子家中可有妻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