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还是这一双眼,却是这般的冷漠,冷漠得似是没有半分情感。不是别扭,不是生气,更不像是在吃醋……
她微微一震,恨声起,“那你先前为何救我?”
他冷冷道:“换了别人,本王一样会救。”
“放屁!”夏初七没好气地瞪他,再无半分形象。或说,在赵十九面前,她就从来没有过端庄的时候。一咬牙,她拽了他一把,语气极不友善。
“行,十九爷悲天悯人,见人都会救。可救就救了,你为什么要抱我?还抱得那样紧,为什么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护着我?你是不是还要说,换了别人,你也一样要抱?也要舍身相护?”
他低笑一声,语气如霜,极是迫人,“娘娘想得太多,心思太重,那只是本王情急之下的权宜之策。让你误会,抱歉!”
说着他又要走,夏初七却拽住他不放,紧紧拉住他的袖子,“赵十九,这里没有旁人,你给我一句话,只一句话就好,或者你点一下头。你没有忘记我的,对不对?”
看着他隐在黑暗里的面孔,夏初七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愤怒,像是在哀求。可他的面孔却一如既往的冷漠,狠狠地甩开她的手,一句话都懒得再说。
他这样的反应,激得夏初七身子一颤,怒火迅速蹿入脑子炸开了思维。
从阴山始,她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妻子。那一座雄伟壮观的皇陵,曾经见证过他们那般庄重的誓言。这些东西,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你根本就没忘,你在撒谎!”她根本不信。
“信不信由你!”赵樽冷冷看她,退开半步,衣袍微微一拂,“皇后娘娘,若是本王先前真有得罪之处,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若是皇后娘娘想与本王有什么……”
拖曳着嗓音,他似是嫌弃的一笑,凉凉的语气,略带了一丝嘲意:“容本王失礼了。娘娘虽美,却不是我的心头好。”
他贬损玩笑的话,夏初七不是第一回听见,比这个更损的都曾听过。以前两个人相好之时,从来就没有缺少过斗嘴这一项。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赵樽占尽上风,但她也从未因此气恼过他。
到不是说她心大不在意,而是她很清楚那只是赵十九似的幽默,往往她气极了,打他几拳完事。
但这一回不同,他以前损她是说她“丑”的,这一回,他却说她“美”。与漠北的时候相比,今日精心装扮过的夏初七确实不知美了多少倍,肌滑肤细,眉眼精致,纤巧姣美,即便在这个暗不见天光的地方,也是香风阵阵,惹人遐思。然而,这一声“娘娘虽美”的褒赞,她听上去却刺耳之极。
“你再这般……我就要生气了?”她咬唇,低低道,“你晓得的,我生起气来,你可是哄不好的。”
赵樽尚未回答,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快,快点找——”
“你们几个,去那边。”
“你,跟我走——”
“去,那个竹林里找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其实离先前那个“偷欢之人”离开,也不过转瞬之间的功夫。
怎么这样多的禁军涌过来?
看来事情,不简单。
夏初七心里翻江倒海的想着,莫不是赵绵泽打定主意连脸都不要了,自己搞出来的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