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不缺自损精神,见赵樽抽搐了一下嘴角,也不再开玩笑,顺着他的视线,就望向那个八只石蟠龙围绕的亭台。
“你在看什么?”
赵樽低低道,“我在想,陵墓工匠若是要通过气味来使人中毒,该怎样保持毒气能够千百年不散?你知道的,这墓室中,可是有透气孔的。”
有道理。
他们能够活着,能呼吸,证明有透气孔。
可既然有透风孔,时日一长,蕴含的毒气自然会慢慢散开,如何能保持呢?
除非,有源源不断的毒气源头。
“看到石蟠龙嘴里的水流没有?”
“看见了。”
“有没有不一样?”
“不一样?是不是这水能喝呀?”
“啪”一下,赵樽狠狠敲了敲她的脑袋。
“嘶,痛。我不渴,不渴了。”
“渴”也是一种欲念,想喝水也不行。
夏初七瘪了瘪嘴巴,舌尖润了润嘴唇,屏气凝神地定睛看过去。只见围绕亭台的那一处池水上,八只石蟠龙嘴里吐出的水流,都有一层淡淡袅袅的雾气升腾,随即散布在死室内,那烟雾缭绕的亭子周围,真的像地底温泉似的,人还未走近,热气便氤氲了过来。
“我去看看。”
她正待走近,赵樽却一把拉住了她。
“不行。”
“为何?”
“若那便是药物之源,越靠近,就越容易中毒。而且,为了药物之源不受破坏,她定然设有极为歹毒的机关。”
“可如今怎么办?他们估计撑不到时间了。死室只能停留一刻钟,就这会儿工夫,已然过去了不少,我们还未找到出口……”
“阿七看那里。”
不等她说完,赵樽拽了一下她的手。
她侧身看去,只见在他的左手边上,有一块雕刻得像极了松树,并且漆上了绿漆的石碑。在死室里,所有的物品,有各种的状态,看上去像花像草像鸟儿,但都是石头凿的。这一块石碑也一样,唯一的不同点,是它的上面,用大红的颜色写着密密麻麻的拼音体。
“你既能识得这些字,必与我来自一个地方。如此,我便再指点你一次。鸳鸯亭里,摆有一个棋局。此局为死局,我那死贼在临死前激我说,我若有本事破得此局,才有资格陪他去死。于是,我又多活了这些年。可死局仍是未解,遗憾终身,耿耿于怀,若你能破局,我会给你一个求生的机会。另:按下松树碑,棋局开启,仍是十五分钟。不破局,观棋者必死。”
这些字,每一个都像一团猩红的血。
一个字,一个字看下来,极是骇人。
在这些字下面,还有她的一句感叹。
“两个人,一座坟。死亡是人必然的终点,鸳鸯亭中死,做鬼也风流。”
夏初七瘪了瘪嘴,古怪地看向赵樽。
“怎么办?”
“或可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