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是湖水,湖心中间是水阁,水阁里有他喜欢的姑娘。面前是赵樽,赵樽脸上是千年不化的冰霜,而这是东宫,不是她也不是他的地盘儿,夏初七突然又有些奇怪,他的消息为啥那么灵通?
“你的反应,实在令爷心情愉悦。”
淡淡地勾下唇,赵樽见她不动,自己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他没有看李邈,或者说相处了这么久,李邈也从来没有见他看过她一眼。他就那么不客气的,理所当然的拽过初七的小手,包在了自己的掌中,面不改色,一气呵成,没有去看约摸只有五十米之隔的湖心水阁,更没有考虑这不是在他家的地盘儿,牵着一个男人的手会不会有碍观瞻。
“强盗!人家好不容易赚到的钱。”终于,夏初七冒了两个字。
说得极是委屈,还噘着嘴。可心眼子里,却全是甜蜜。
“总归是你欠着爷的,早晚得还。”
他越是说得云淡风轻,夏初七心情却又越是不淡定。
阿木尔就在边儿上,他真的没有瞧见吗?
哼了一下,她抬起头来便要提醒他,却不想他也在这个时候低下头来看她。两个人的脸近在咫尺,眼睛里都倒映着彼此的面容,那呼吸时的气息,交汇着萦绕在彼此的脸上。如同看一眼便是万年,好久都没有人说话,直到夏初七明明白白地看清了他眼里的平静……才开始想到他的耳朵,会不会是不好使?
“爷,您没有听见那琴声吗?”
赵樽皱了下眉头,直起身来,“听见了,又如何?”
“好听吗?”
“还好。”
“喜欢吗?”
赵樽看她,眸子深了一些,“阿七可是脑子被门夹过了?”
“噗——!”
听见一个古人用古色古香的语调,说一句现代感十足的词儿,请容许她有些憋不住笑了场。而这一笑,心里那些个酸啊吃味儿啊羡慕啊嫉妒啊恨啊都通通丢到了九霄云外,只笑不可抑地推了他一下,眼神儿瞄了过去。
“算你狠!”
赵樽弹了她一个额崩,面无表情的拽了她,两个人相携离去。
“逗死我了,喂,下回别学我说话,真的太搞了……”
夏初七还在发笑,背后的水阁里,却突然传来“叮”的一声儿。
回音袅袅,整个湖面儿都安静了下来。
那是琴弦断裂的声音。
“哦豁——”夏初七回过头去,看不清那处纱幔里的姑娘,也无法想象她什么样的心情。只可惜,赵樽没有回头,她也看不清他什么表情,歪过头去,她扯了扯嘴角。
“完犊子了,好好的琴,毁了。”
赵樽斜过视线来,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也没好去捅破这一层窗户纸,夏初七眼睛一弯,吐了一下舌头。
“今儿的天气可真好啊?最适合弹弹琴,说说爱什么的了?对吧,爷。”
赵樽拍一下她的脑袋,“爷以为天气好时,阿七更应该想想如何赚钱还债才是?”
“当然当然,我睡着了都在想赚钱的事儿。爷,您没有闻到吗?如今我这身上全是一股子浓浓的土豪气息。来来来,闻一闻,借您沾沾光,是不是?有没有?啧啧,我这一举手,一投足,那金子银子便嗖嗖的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