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他哭得可厉害了,他不下马车,非得回头来找你,要不是我哄了她,我说你过些日子便会回去接他,他是说什么都不肯听的……”
听着梅子描述送傻子回去的情形,夏初七无声的偏开了头。
腊月初八那天,她还答应过傻子,说过两天便带着他回村一趟。
只如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了。
她忽地很想笑,于是,笑着又转过头来,安抚梅子。
“那就好,他没事儿了就好。我说梅子你甭哭了,哭得我说的这些话,怎么就像在交代遗言似的?烦不烦啦你,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不用做事,整天烤火睡大觉。多舒坦的日子啊。”
“呜,楚七,我想你……”
那梅子,简直就像一个催泪弹。
一直不停的哭,哭得夏初七那颗心,像猫爪子挠似的。
“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老子已经阵亡了。”
又特爷们儿地拍了拍梅子的肩膀,夏初七为了转移这家伙的注意力,似乎突然才想起来边儿上还有一个月毓似的,抬起头来,冲她皮笑肉不笑的挤了挤眼睛。
“没想到月大姐也会来看我,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月毓抿了抿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不过这笑和以往的每次都一样,从不达眼底。
“咱们姐妹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于情于理我做姐姐的都是该来看看你的。楚七,你与爷之间的事情,我们做奴婢的,知道得也不多,究竟怎么回事,更是不太明白。只是那天,我听爷说起那‘河清海晏,岁和时丰’时才突然想起,那不是太子妃绣图上的八个字么?你啊,是不是因为那绣图和太子妃……与爷置气了?”
丫又搞这儿装蒜瓣来了?
看着月毓温和亲切的笑容,夏初七笑了。
“月大姐,你想告诉我什么?那京城里的太子妃是赵樽的真爱?”
月毓脸色一变,往外看了下,担心的看她,“楚七,你小声点,这些话说出来,你不要命了?再说,爷的名讳,你怎么能直呼?”
夏初七呵呵直乐,一脸天真的笑,“我怎么不能直呼?他不就是赵樽么?我一贯都是这么称呼他的呀,他也答应得挺好的。而且他也喜欢我这么叫他呢,咦,难道你没有叫过?其实他这名儿挺好听的嘛,赵樽,赵樽,哎,我说月大姐,我如今吧,不要说直呼赵樽的名讳了,我就是喊一句,赵樽我操你大爷,又能如何?大不了,他把我给砍了呀?你猜猜,他会不会?”
她那嘴巴是抹了油的,什么时候都不吃亏。
看着月毓一阵青一阵白的样子,她笑得更加的甜了。
“还有啊月大姐,楚七我呢,也是一个文化人儿。那‘河清海晏,岁和时丰’代表了什么意思,你真以为我不懂啊?想来挑拨啥呢?我与赵樽两个人的事情,那也是我跟他的,要交待要处理也跟你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拜托了,不要总把自个儿当成一棵葱。”
她说得字字清晰,打击力度也挺强。
可只有她自个儿才知道,底气有多么的不足,心里头有多么的漏风儿。
冷笑着说完了,又按住梅子的肩膀,宽慰了她几句,才凑近一点,冲月毓摆出一个更加可爱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