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祖父和你爷爷是好友,后来家族没落,我的父母也出了车祸,我被你爷爷收养,之后遇到了你。这就是我所有过去的事情。”祁言说这些时,眼底波澜不惊,仿佛半点都不能扰乱他的心绪。
祁言从未痛哭失声过,也从未彻夜不眠过。
他仿佛已经铸造了世间最强硬的盔甲,将自己死死困入其中,封锁在自己微小的世界之内。一年四季,从不许人接近他,撬开他的心墙。
是俞晓鱼,是她,用一束玫瑰,一丝阳光,又或许只是一抹微不足道的笑容,一下子击溃了祁言层层叠叠坚硬如铁的自我防护。
她一伸手,就能触到祁言的心脏,就能感受到他心壁上微热的毛细血管,就能掌控他的所有。
只要俞晓鱼想,她也能瞬间摧毁祁言。
这个人对她总是这样毫无防备,对她满心信任,对她忠诚到连她自己都心疼的地步。
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如果她心怀邪念,就能轻易地致他于死地。
不过也幸好是她,如果祁言爱的是别人,俞晓鱼一点都不放心。
幸好是她。
也只有她会好好珍惜好好回报这份爱意了,她将会为她的骑士铸就坚硬的堡垒,不用他披荆斩棘,不用他智斗恶龙。
只要祁言生活在她的身边,活在她的视线之内,这就足够了。
俞晓鱼有点心疼,她出声,嗓音弱小如猫儿细细呜咽:“你难过吗?”
“不难过。”祁言温声,“我还有你。”
祁言将车停在路边,陡峭的山风拂入车窗,将俞晓鱼的飘忽的意识拉回一点。
她凝神对上祁言的眸光,有一点小紧张,十指下意识交叠在一起。
祁言凑近,薄凉的唇触上她的鼻尖,微凉的一点湿意迫使她集中注意力。
窗外仿佛是下雨了,淅淅沥沥的雨点溅入车内。祁言将车窗扬上,尽数上了锁,将一切外界喧嚣都阻拦在外,偌大的车内仅剩他们二人。
俞晓鱼的感官在封闭的车内被无限放大,她心跳如鼓,稍一留神,仿佛都能听到自己心脏搏动的突突声。
紧、张。
祁言的呼吸近在咫尺,只要俞晓鱼微扬下颚,就能吻上他的唇。
这么近的距离,她所爱的人就在这样近的前方。
这么暖的温度,不知是不是错觉,俞晓鱼总觉得浑身燥热,话都无法顺畅说出。
这么小的空间,四周渐渐暗下,暧昧的车室内仅剩他们二人,仿佛全世界也仅剩他们。
咚咚咚。
俞晓鱼心猿意马。
不怪她胡思乱想,而是祁言这样太让她浮想联翩了。
就算俞晓鱼闭上眼,她也似乎能看到祁言微扬的嘴角,那一点若有似无的笑容,以及无论听多少次都会怦然心动的沉沉笑声,如春风、夜雪、秋叶、夏星,无一不使她骤然慌乱,屏住呼吸。
“所以,为了宣示所有权。我要吻你了。”祁言似在逗她,吻之前还这样说一句,让俞晓鱼瞬间熟透脸,紧张地闭上眼睛,等待宣判。
祁言低低笑一声,迟迟不动作。
俞晓鱼忍不住偷眼看了看他,似乎害羞,又急忙闭上了眼睛。
良久,他似乎也不想再逗小姑娘了,于是祁言俯身,以唇覆唇,印上一吻。
“那么契约成立,你是我的。”祁言舔了一下她的嘴角,残留下自己的气息,随之这样说道。
☆、48|
俞晓鱼眨了眨眼,她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祁言。
她不由地往坐垫后仰,将距离拉远,借以更好地欣赏祁言的容貌——他的确美得像是一幅浓淡深远的油画。
车内阴暗的气氛在祁言四周打下了暗角,愈发将他的五官染得深邃,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夹杂男性成熟的魅力。
“祁言……”俞晓鱼总是会想低低唤他的名字,带着一丝怯懦与依赖。她望向祁言的眼神中有着依恋与仰慕,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曾知晓,自己的目光自恋爱以后就变成了这样。
反倒是祁言被这样水汪汪的一双猫瞳拨撩去,竟会喉头干涸,缺水到发痒。他避开目光,下意识将视线飘远。
怎么才能提醒大小姐不要这样看着他呢?
直接提也不太好,但如果不提……
祁言有些懊恼地拧了一下眉间。
再这样,他怕是会……忍不住了。甚至现在,他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无名火自他的躯体燃起,逐渐升温,渐渐地点燃他,将他焚烧。
这一切,皆因欲念而起。
而他的欲,就是俞晓鱼。
“不要这样看着我。”祁言出声,下意识扯了一下领带,将喉结从紧密的领口纽扣解放出来。
“为……为什么?”俞晓鱼不解,她仍是一副迷路小鹿般迷离困惑的模样,挠的人心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