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张锐低头认错,候三再次冷笑一声,心想就算是普通的东厂督公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要向自己低头?这让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另外他也很想看看张锐干不完活挨饿的样子,想必肯定十分有趣!
不过沉浸在满足中的候三没有发现,就在张锐转身去干活的那一瞬间,他脸上立刻闪过一道狰狞无比的神色,紧咬的牙关两侧青筋爆起,看上去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恶狼。
张锐现在心中满是仇恨,他恨候三、恨周重、恨谷大用,甚至连以前提拔他,后来却把他抛弃的张永也恨上。想他以前身为一个堂堂的举人,却因为一些意外入宫做了太监,后来拼命的巴结上张永,好不容易才坐到了东厂提督太监的位子上,但仅仅因为得罪了周重,结果竟然一下子被打落尘埃,落到现在这种任人欺凌的地步,这让张锐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所以他现在把所有人都给恨上了,甚至若是有机会的话,他想要杀光所有人!
不过无论张锐心中有多少仇恨,最后也没办法帮他完成今天的扫雪任务,等到中午时,别人都把雪扫完运走了,唯独只有张锐的那片区域才扫了一半,结果又是被候三一顿臭骂,中午饭自然也就没有了。
等到张锐一直扫到黄昏时,总算是把自己那块区域的积雪给清扫干净了,但是候三非但没有满意,反而又骂他下午没有去干其它的活,结果让别人帮他干了,所以今天晚上的晚饭他也别想吃了。
晚上张锐强忍着饥饿,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住处。以前他做东厂提督太监时,不但有自己的独院,而且还有几个小太监伺候,不过自从丢失了督公之位后,那种待遇就再也没有了,现在他和一群最低等的杂役太监挤在一个大通铺上。
“哟~,我们的提督太监回来了,怎么样,饿不饿,要不要小的给你炒几个菜?”张锐刚一进来,立刻就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语气中也满是讥讽。
不用抬头,张锐也知道说话的肯定是那个名叫刘喜的太监,这个太监也是直殿监干活,不过他是负责打扫陛下住的豹房那里,比较容易见到陛下和宫里的一些大太监,这也让他多了些出头的机会,所以在低级太监之中,地位也算是比较高的,至少在他住的屋子里,除了他之外,所有太监都以刘喜为首。
对于刘喜的讽刺,张锐根本懒的搭理他,况且干了一整天的活,又是两顿没有吃,他早就累的筋疲力尽了,也没有力气和刘喜拌嘴,因此只见他走到自己住的床铺前,倒在床上就不想起来。张锐住的床铺最靠近门的位置,每当起风时,外面的寒风从门缝中挤进来,经常把他从睡梦中冻醒,可以说是整个屋子最差的一个床铺了。
刘喜看到张锐不理自己,非但没有罢休,反而惹恼了他,因为在他看来,张锐这是对自己的无视,换句话也就是不屑于和自己说话,这让刘喜感到自己受到了侮辱,再加上他也是个火爆脾气,当下大步走到张锐的床铺前,上去对着张锐就是一脚。
看到刘喜动手,屋子里的其它人非但没有制止,反而开始大声叫好。张锐也是气的一下子坐起来,不过当看到刘喜和屋子里的其它人时,他又默默的躺下了,而且接下来任凭刘喜怎么打他,他就是不还手,因为张锐知道,若是他敢还手的话,恐怕立刻会让其它人合伙殴打自己。
刘喜看到张锐像个死人似的一动不动,他打了几下也就感觉没什么意思,当下冲着张锐吐了口唾沫,然后骂骂咧咧的回到自己的床铺上休息,其它人则一起骂张锐是个胆小鬼懦夫,然后又凑到刘喜旁边开始聊起今天遇到的趣事。
就在张锐的屋子里正在热闹之时,忽然只听得屋子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小太监进到屋子里,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人这才开口道:“谁是张锐,跟咱家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