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铉来到了军营,他刚走到大帐门口,早已等候多时的****连忙上前禀报,“大帅,他来了!”
张铉笑着点点头,“请他稍坐片刻,我马上就来。”
副帐内,陆嗣俭穿着一身锦缎长袍,正悠闲自得地喝茶,出狱半个月,他完全恢复了元气,脸色红润,精神矍铄,和从前一样的仙风道骨。
他这次来齐郡,是张铉专程派人将他请来,既然是请他前来,陆嗣俭自然就没有了担心害怕,倒有几分得意,那些一个个敌视他被先放出的同僚,现在还不都关在监狱里吗?
这时,帐帘一掀,****走了进来,笑道:“陆先生,我家大帅来了。”
陆嗣俭连忙站起身,张铉快步走了进来,“陆先生,好久不见了,起色不错嘛!”
“哪里!哪里!全蒙大帅关照,陆某才有今天。”
“先生客气了,请坐!”
张铉请陆嗣俭坐下,又让亲兵上了茶,****则陪坐在一旁。
“不知大帅有什么事需要在下效力?”陆嗣俭陪笑问道。
张铉笑了笑,“确实有事请先生帮忙。”
“大帅请说,陆某洗耳恭听。”
张铉沉吟一下道:“不瞒先生说,我刚刚得到消息,朝廷御史已经从下邳郡出发,是秘书郎虞世南,前来青州调查渤海会之事,如果我顶不住压力,虞世南就会直接将人带走,恐怕他们最终性命难保。”
陆嗣俭脸上笑容消失了,显得十分担忧,他低声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
“主要是时间拖得太久了。”
张铉叹了口气道:“你们会主又没有诚意,使这件事迟迟无法解决。”
“那我能替大帅做什么?”陆嗣俭问道。
“我希望先生能替我劝一劝他们,把他们面临的危险告诉他们,我可以用最小的代价放他们回家,说实话,我对高烈已经没有信心了。”
陆嗣俭连连点头,“我很愿意为大帅效力!”
停一下,他又小心翼翼问道:“我一直想知道,大帅为何要帮助我们?”
张铉笑道:“我希望陆先生能明白一点,我并不是帮助渤海会,我和渤海会依旧是敌人,不过你们都是河北名望大族,我不希望将来河北士族一家坐大,陆先生明白我的意思吗?”
陆嗣俭默默点头,“我明白大帅的深意了,好吧!我一定会尽全力劝说他们。”
张铉回头看了一眼****,“就辛苦黄参军全力配合陆先生,陆先生有什么要求,有什么难处,我们都尽量满足。”
“卑职明白!”
半个时辰后,****又匆匆来到张铉大帐,躬身禀报道:“启禀大帅,我刚才和陆嗣俭商量了一下,他建议我们将人犯分开关押,区别对待。”
“怎么一个区别对待?”张铉饶有兴趣地问道。
****递上一张名单道:“这是他做得分类,一类是渤海会的顽固分子,像高覃、斛律柏等人,这些人不会自己赎买,而另一类和他一样,对自己性命看得比渤海会重要得多,可以轻易劝说,再有一类是中间派,只要给他们讲明厉害关系,他们也会愿意自我赎买,陆嗣俭建议把这三类人分开关押。”
张铉点了点头,“这件事你去和房军师商量,尽快把它们处理好。”
在陆嗣俭的建议下,渤海会成员不再关押在齐郡监狱,而是被分散关在各县监狱,时间已过去了半个多月,这些人的耐心已一点点被磨掉,更重要是朝廷御史将到,而双方谈判却始终无法成功,有人骂高烈没有诚意,但也有人说张铉要价太高,但不管怎么说,大部分人都开始恐慌起来,一旦被抓去江都,他们一个都活不成。
陆嗣俭的劝说颇有成效,短短三天时间,大部分人都愿意自我赎买,换取自由。
郡衙官房内,房玄龄将厚厚一叠赎买书交给张铉,笑道:“效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好,七十六人中有六十一人愿意自我赎买,都签字画押了。”
“那还有十五人呢?”张铉翻了翻文书笑问道。
“这十五人属于顽固派,以高覃为首,他说大帅推行自我赎买是在分化渤海会,他坚决不同意,更不同意高烈没有诚意的说法,他说是我们要价太高,才导致达不成协议。”
“这人倒很清醒。”
张铉将文书扔在桌上,对房玄龄道:“既然他们都已经签字画押,就放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