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我们抓住了跟随少年前来的一名随从,他招供说那少年是李善衡的儿子。”
张铉沉思片刻,对韦云起笑道:“看来我们得分兵两路了。”
韦云起微微一笑,“我也是这样考虑,而且制定了详细的计划。”
他将一卷纸递给张铉,张铉立刻将卷纸在桌上仔细看了一遍,顿时又惊又喜,这个韦云起思路巧妙,果然很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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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悄然降临,按照韦云起制定的计划,三更时分是守卫换岗之时,由陈旭带五十名弟兄去抢李善衡的家人,而张铉亲自动手将李善衡夺走,先把人藏匿在西市附近,韦云起已事先安排好了空房,天亮后再分批出城。
张铉已经换了一座宅子,就在关押李善衡那栋宅子的隔壁,直线距离关押李善衡的房间只有三十步,韦云起已事先安排士兵挖掘了一条简易地道,这就是整个计划中最绝妙的一环,挖地道夺人,神不知鬼不觉。
张铉已经画了一张草图,他指着李善衡所住的房子对两名队正道:“三更时分动手,你们两人各带二十名弟兄,一个负责抓人,另一人掩护,我们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把人抢走,所以下手绝不能容情,明白吧!”
“卑职遵令!”
两名队正抱拳行一礼,匆匆去了。
这时房间里只剩下张铉和韦云起两人,韦云起犹豫一下,缓缓道:“有一件事我决定还是要告诉将军。”
张铉有点奇怪地望着韦云起,难道他还有什么事情隐瞒着自己吗?
韦云起沉思一下道:“事实上,我早就发现李善衡藏在这里,而且我也知道其内幕不是那么简单。”
张铉并没有打断他的话,静静等待韦云起继续说下去。
“把李善衡藏在这里的人竟然是宇文述的谋士许印,张将军想不到吧!”韦云起笑了笑道。
张铉眼中终于露出了惊讶之色,这着实出乎他的意料,竟然是宇文述谋士许印藏匿在这里,他心念急转,“难道宇文述在扮贼喊捉贼吗?”
“这倒不是,我可以肯定宇文述真是在寻找李善衡,问题出在许印身上,他应该是背叛了宇文述。”
张铉沉吟一下问道:“那许印现在是在替谁卖命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他自作主张,或许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所以我说这个案子绝不是那么简单。”
张铉默默点头,照这样说,这件案子确实不简单,他又看了一眼韦云起,平静地问道:“为什么韦县尉肯告诉我这些?”
“我的任务是帮助张将军找到李善衡,至于一些幕后的东西,我确实不应该多说,但我不希望将军为一个李善衡卷入高层的权力斗争中去,所以我想提醒将军三思,到底要不要抓这个李善衡?”
张铉轻轻叹了口气,“多谢韦先生提醒,但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虽然会很危险。”
“将军为什么必须去做,我觉得你其实可以不做,连裴尚书都说你可以再升一级。”韦云起目光锐利地注视着张铉。
张铉走到窗前,久久注视着东方,他声音略略有点伤感,却又那么坚定。
“那么多将士为国战死沙场,却得不到任何抚恤,那么多将士不顾生死为国血战,却没有奖励,至少他们应该能得到一点什么,让死者安息,让生者公平,这就是我必须做的原因。”
韦云起久久凝视着张铉,最后他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那么我想再提个建议,我们不妨改变一下计划,立刻动手,在城门关闭前出城,以免夜长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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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云起的策略很巧妙,他用挖地道的办法,暗挖一条地道,直通李善衡所住房子的背后,出口在一丛花木之中,从中午开始他们便着手挖掘这条地道,一直到夜幕降临,这条地道便挖掘成功了。
一名队正在出口处观察良久,确定四周无人,这才带着两名身手敏捷的士兵奔出地道,迅速贴身在墙边,队正透过窗纸缝隙,只见一名男子正和一个少年坐在桌前吃饭。
只见男子后颈上有一颗黑色大痣,此人应该就是他们要抓的李善衡了。
队正向两名士兵点点头,他们取出两管竹管,向房间里吹入了大量迷粉,队正则带着另外几名手下堵在门口,假如迷香被李善衡识破,他们就立刻破门抓人。
迷粉的效果非常好,只片刻,房间里的父子二人便晕了过去,队正大喜,用布掩住口鼻,率领士兵潜入了房间,扛上父子二人便迅速钻入地道离去了。
在院门外站在两名对方的看守,四周的屋顶上部署了七八名监视者,他们却做梦也想不到,有人竟利用地道将他们看管之人给劫走了,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随着轰隆隆关闭城门的鼓声敲响,一辆马车驶出了上东门,与此同时,陈旭率五十名手下偷袭了城外的一座民宅,抢走了李善衡的妻子和一对儿女,十几名看守倒在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