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2 / 2)

出租车司机腿软地跪了下来,“这、这……我没想撞他!刚才是绿灯,我都没看见他是怎么冲上来的,警察同志我没撒谎,我是真没看见他……”

他的乘客推门就要跑,被交警拦住了,惊慌地大叫起来:“跟我有什么关系!撞人的又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交警安抚她说要请她做人证做下笔录,她就情绪失控地哭起来,仍然想跑。

过往的车辆滞留,不明事态的车主们狂按喇叭,也有人下车来围观发生了什么事,场面一时混乱。

明家的司机满脸冷汗,后怕地说:“我、我也没看见这孩子,刚才要不是孟大师喊住我……”

何豁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也有些不安地看向苟梁。

苟梁皱眉看着陷入暴躁的人群,他倒是低估了搞事情的厉鬼的能耐。

而刚才迷惑学生仔,让他冲入车道、又抓住他的腿不许他躲开生生被车撞死的厉鬼,现在嚣张地跑到死者身边。见他要吞噬死者刚刚离体而出的灵魂,苟梁降下车窗,燃了一道符咒,口中默念法诀。感受到天师威压的厉鬼当即吓得躲回地里。

鬼差在这时出现,将怨气冲天的枉死鬼拘住,远远地朝苟梁行了一礼,带着学生鬼的魂魄走了。

苟梁看了眼死者,又看了眼围绕着他哭泣的同学,微微皱眉。

这些学生身上都带着戾气,看来这附近的学校也有问题。

“毕厦。”

苟梁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毕厦自然早就发现那只厉鬼要作怪,不过伤不到苟梁他也懒得理会,此时见他要求自己,这才推门下车。略一俯身,毕厦在烫手的柏油路上点了点,轻易就将作怪的厉鬼从柏油路面下拽了出来,塞进苟梁准备的瓷瓶中——稍加炼化,它身上的鬼气就是云娴的补给口粮了。

他回车上时,司机也和交情了解完情况,上车说:“孟大师,毕先生,何少,我们这就走吗?”

司机余悸未了,一刻都不想在这鬼地方逗留,见苟梁点头,赶忙踩油门。

副座上的何豁压低声音道:“刚才,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作怪?”

脏东西·毕厦看了他一眼,何豁心里一紧——上一次在同学聚会上见面时,对方也没给过他好脸色,何豁却觉得毕厦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对于输给这样的人也甘心,觉得他能够照顾好苟梁。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面对一脸冷峻的毕厦他就有些不安,被他看一眼就觉得毛骨悚然。

苟梁也不管他们的眉眼官司,说:“黄昏时刻,逢魔时分,有几个不甘寂寞的东西跑出来作祟不足为奇。”

司机已经把车开到了下一个路口,见是红灯忙停下来。

闻言,他忍不住回头说:“是啊,咱们市里就属那路口最奇怪。这附近都是学校,上下学的时候特别乱,每年都要出一点事故,不管叫多少交警来管着都没用。”

“听孟大师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好像出事都差不多是这个点钟,比放学时间总要晚上半个小时。哎,没想到今年竟然出了人命!不过那学生也真是,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到底是什么想不开的,非得要寻死,这让他的父母怎么活啊……”

他们都看得清楚,那个学生的死责任不在出租车司机身上。

反而是那学生闯红灯把自己往车上送命的时候,不见交警和他的同伴一个都没发现,他们也没看见,真是邪门了。

司机心有唏嘘,一路到了乡下明家的老宅,还在感慨。

明家的老房子就在不孤山的山脚下,一下车,何豁无心其他,忙对苟梁说:“明名应该还睡着,七宁你先帮我看看他,好吗?”

苟梁无可无不可。

为了赶时间,何豁直接带着苟梁和毕厦往侧门进,但没想到明名竟然不在房中,而原本负责照顾明名的人对他的行踪却一问三不知。

何豁又急又怕,失态道:“不是让你守在门外一步都不要走开吗?!”

佣人也怕明名出事自己要负责人,但她并不把何豁一个不被明家人承认的“姑爷”放在眼里,狡辩道:“可是老爷找我招待客人,我也不能不去啊。”

何豁焦虑地看向苟梁,“七宁,明名他在什么地方,你能帮我找到他吗?他现在神志不清,我真怕他会出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

一人从楼道里拐出来,满脸不悦地说:“不知道家里在招呼客人吗?你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二哥,明名不见了,你看到他去哪儿了吗?”

何豁忙问。

明名的二堂哥明罗眉头一拧,骂道:“这小子光会添乱,这个时候还乱跑!你放心吧,他虽然被赶出去几年,但好歹在这里也活了十几年,自家的路还是认得的。”

何豁气愤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你怎么能这么无动于衷!”

明罗正要还嘴,苟梁摆摆手说:“别吵了,他在不孤山上。我们先过去,晚了,他可能要没命。”

何豁就要带苟梁出去,明罗拦住他们,厉声道:“不孤山现在禁止外人入内,何豁,你可不算是明家人,胡乱什么人都想带进我家祖坟吗?”

“你让开!”何豁大怒,“这是我请来的大师,既然你们不管明名,我自己负责用不着你们管!”

这次陪明名回来,何豁亲眼看着明名因为自己的缘故被明家人百般刁难,早就已经忍到了极限,现在见明罗竟然毫不在意明名的安危,当场爆发出来。

明罗不屑地看了眼苟梁,“这就是你请来的大师?我还真是高估你了,好歹也请个样子货过来,就这样的……”

“你们在吵什么?”

一个威严的声音打断了明罗的嘲讽。

明罗连忙回身,脸上的表情只剩下恭敬:“爷爷,明名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何豁怪我们没看好他,我就和他争论了两句。”

何豁:“你——”

苟梁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浪费时间在争吵上。

明名爷爷听到这个消息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对身边跟着的一身道袍的老先生道:“林道长,明名就是我方才与你提过的幺孙。他身上也中了……这么跑去出,可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