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苟梁重复地将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他僵硬并且坚决地呵斥了对方:“住口,你最好从现在起打消这个念头!”
“我不要。”
苟梁表情倔强,但神情却很惶恐,一直在掉眼泪。
蒙皓捏紧拳头,那一瞬间竟生出强烈的想要拥抱他,答应他的所有要求,让他停止哭泣的冲动。然而比这种冲动更尖锐的理智,阻止了他。
苟梁也不想哭。
他擦了擦眼泪,仰头看着蒙皓,“你才应该打消让我和蒙辉结契这种可笑的想法,我不会和他结契的!蒙皓,就算你拒绝我,我也不会选择别人。”
“狼曦,你现在不是五岁的小孩子了。”说话的时候,蒙皓的声音发紧,顿了顿,才继续道:“你应当为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负责。”
“我早就不记得我说过什么话,你让我怎么负责?”
“况且,我很确定,不管是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都不喜欢蒙辉!如果我真的曾经喜欢他到要和他结契的地步,那为什么我现在对他没有一点感觉?我对你,对加尔……我是说,我的阿爹阿父甚至是狼飞都有那种亲密信任的感觉,可是我对蒙辉就没有。”
“这难道不足以说明我没有爱过他?而如果我不爱他,我又怎么可能会和他许下一生的誓言?”
“勉强我和他在一起,蒙辉就会幸福吗?难道你想要你弟弟的人生因为一个可笑的承诺,和一个不爱他的雌性结婚,永远活在痛苦之中吗?”
面对苟梁的质问,蒙皓的表情铁青。
“是,当初你答应他的求婚不是因为喜欢。但诺言就是诺言,不管你记不记得,都必须遵守。”
“蒙皓,明明你也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我不喜欢你。”
蒙皓斩钉截铁地说。
但他的真的如同他自己所说的那么笃定吗?蒙皓不知道,但苟梁很清楚,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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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懦夫!”
蒙皓的耳朵抖了抖,苟梁最后说的话再次在他耳边响起,他甩动尾巴的频率更急躁了。
直到苟梁紧绷的肩膀放松开,低声哭泣的声音终于停止,缓缓地陷入睡眠,蒙皓迫不及待地用尾巴将他卷回了自己身边——
“不喜欢我,你为什么要做让我误会的事情。”
苟梁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仰头,红肿的眼睛看向僵住的蒙皓,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他愤怒地说:“你不是不喜欢我吗,那你现在在做什么?还是说,你一直就是这样玩弄雌性的感情?”
“嗷呜!”
蒙皓吼了一声。
“放开我!”
“嗷呜。”
蒙皓趴了下来,被他按在自己的背上,拒绝的态度十分直白。
手脚并用地挣扎了几下,没能挣开,苟梁索性躺平了,哭哑了的声音泄气地说:“蒙皓,你到底想怎么样?”
“嗷呜……”
“说人话!”
“……睡觉。这件事等我们回到部落再说。”
苟梁失望又恼怒地吼他:“我不回去!要走你自己走!反正回去你们就要逼着我履行什么承诺,你不如现在就把我丢在树人林,我再也不要回去了!”
“不可能——”
“孩子,你说的是认真的吗?”
猝不及防地,不属于苟梁和蒙皓的第三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蒙皓吼了一声,猛地站直了,用尾巴将苟梁紧紧按住,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但还没等他张开翅膀离开树洞,架构成树洞的树根突然连根拔起,收缩成一个囚笼,拔地而起,朝树人林的深处速度地滚去。
“嗷呜!”
蒙皓将苟梁从背上转移到腹部,压低身体紧紧护住,嘶吼着用利爪和牙齿撕扯树根,但扯断后立刻就有新的树根生长出来,让牢笼固若金汤,不见丝毫的缝隙。
“蒙皓……”
“嗷呜!!”
听到他的声音,蒙皓的动作更加凶狠,苟梁在颠簸中费劲地说:“蒙皓,他们没有恶意,别反抗……”
“嗷呜?”
蒙皓住手,“这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到他们确实没有恶意。”
蒙皓惊疑不定,团起身体跟随树根滚球,迅速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