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素来稳重的姜姑小心翼翼地锲而不舍,“老太爷吩咐,务必请你过去。”
令容自嫁进了银光院,便没见姜姑行事冒失过,这回深夜搅扰,恐怕真的有事。未定的喘息让声音格外柔软,她瞧着韩蛰,低声道:“恐怕真有要事,夫君去瞧瞧吧。”
韩蛰瞧着她,两颊蒸红,眼波似水,寝衣半敞,露出大片春光。
炙热的手掌停滞片刻,他才取了锦被将她遮住。
胸腔喉间燥热如同火烧,连他的声音都烧得低哑。
“等我。”他俯身亲她,起身套了衣裳,僵着身子走到外间,调息了会儿,才推门而出。
廊下灯笼昏暗,姜姑瞧见韩蛰冷厉不豫的神色,竟生出几分惧意。
“究竟何事。”韩蛰皱眉,脸沉得像腊月寒冰,又有种诡异的潮红。
姜姑只能躬身道:“老太爷没说。”
韩蛰眉目更冷,拂袖大步离去。
……
令容在锦被里躺了片刻才缓过神,她当然不可能等韩蛰回来,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心里仍旧砰砰直跳。好半天才平复了呼吸,赶紧去寻了件干净寝衣换上,瞧着被揉得乱七八糟,连盘扣都掉了的寝衣,红着脸犹豫了下,也在箱底藏起来。
桌上茶水尚且温热,她喝了两杯,也不知是出了何事,有些担心,便在桌旁坐着等。
屋里光线昏暗,蜡烛越烧越短,她撑不住,只好上榻钻进被窝,沉沉睡去。
藏晖斋里,韩镜和韩蛰站在案旁,脸色阴郁得吓人。
案上放着一封信,是今晚加急送来的,上头满篇的潦草慌乱是韩征的笔迹,说前几日冯璋聚集数路叛贼率众强攻,官兵不敌,溃散四逃。韩墨被贼兵所擒,虽被及时救出,却受了极重的伤,命悬一线。
韩征素日练习书法,字迹工整有风骨,这封信却写得慌乱潦草,甚至语句都不甚通畅,想必写信时心中慌乱之极——亦可见韩墨的伤势有多沉重。
韩镜膝下两子,韩墨虽不像韩蛰般杀伐决断,震慑群臣,却也居于中枢,是他不能斩断的臂膀。
如今韩墨重伤,怎能不着急?
韩蛰就更不必说了。
祖孙俩急着商议过,当即回信递去,让韩墨上书朝廷后,待伤势好些,回京休养,余下的事回京再议。又千叮万嘱,叫韩征请郎中护送随行,途中务必留心照顾,不许再有半点闪失。
第80章 重伤
韩墨有重伤在身,走得缓慢, 四月底抵达京城。
韩家已得了消息, 派人去城门口迎接, 待马车进城, 从相府后巷绕进去,挑了几位手脚麻利稳当的仆人, 拿春凳小心抬往丰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