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尉对我说话非常客气,称呼上用的全是敬语,而且他还叫出了我的本名和父名,已经是我认识的人。我仔细地端详着这张似曾相识的面孔,觉得挺熟悉,仓促之间就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也许是发现我没有认出他,对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他向后退了一步,摘下头上的帽子,摊开双手大声地问道:“难道您还没有认出我吗?奥夏宁娜中校,我是卢金啊。难道您忘记了敌后侦察、独立营和车站这样的往事了吗?”
敌后侦察、独立营、车站,这三个看似没有任何联系的单词,一下就唤醒了我沉睡的记忆,我激动得热泪盈眶,扑过去就抓住他的肩膀,使劲地摇晃着说:“原来是你啊,卢金,独立营的一连长。”要是他还穿着当时的冬季军装的话,估计我早就认出了他。
“是的,指挥员同志,是我。”说这话时,他的眼圈也红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中校同志,您都把我搞糊涂了。”索鲍利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连忙松开双手,抹了抹眼睛,努力挤出笑容对索鲍利说:“对不起,政委同志,我在这里遇到了一个老部下。我还以为他牺牲了,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他,所以情绪有点激动,请您原谅。能看到他,我真是太高兴。”我怕被索鲍利打断我的话,我说得非常快,以至于有点语无伦次。
“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索鲍利态度友好地问道。
“请允许我向您报告,政委同志。”卢金挺直身体站在索鲍利的面前,恭谨地向他报告。
“说吧。”
“在莫斯科保卫战期间,我曾跟随中校同志深入敌人去执行侦察和破坏任务。返回时,我们收拢了几百名被打散的指战员,组建了一个临时的独立营。独立营成立后不久,中校同志带领我们打了德国人一个伏击,以极小的代价歼灭了德国人的一个连。后来我们又赶到沃洛科拉姆斯克,配合第316师消灭了进攻车站的德军部队,保卫了这座英雄的城市。……”
“卢金大尉,”人群中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我循声望去,原来就是刚才议论我的军官之一,他问道:“这位女指挥员,就是您说的近卫第八师的师长奥夏宁娜吗?”
我看着那名军官,点点头,说:“是的,我曾经担任过近卫第八师的师长职务。”
那位军官拨开左右的指挥员,走到我的面前,立正向我敬礼说:“您好,团长同志。上尉斯拉文向您报道,我刚才不知道您的身份,在私下议论了您,请您原谅。”
看到斯拉文向我认错,我也不好再追究他刚才失礼的言论,只好摆出毫不在乎的样子说:“上尉同志,这些小事不要挂在心上,不用专门向我道歉。”
看到我已经和团里的指挥员彼此认识,甚至还遇到了一位老部下,索鲍利抬手看了看表,放心地说:“奥夏宁娜中校,既然你和团里的指挥员们都已经认识了,那么我这就回师指挥部去了。”
“政委同志,”卢金客气地问道:“难道不喝一杯茶再走吗?”
索鲍利摆摆手说:“不了,师指挥部里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我就不在这里多耽误了。祝你们好运。”
,索鲍利要回师指挥部,我特意把他送到了吉普车旁,虽然刚才我们是坐同一辆车过来的,可是路上并没有进行什么交流。他在临走前给我说:“中校同志,我就把这个团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带领他们在今后的战斗中立下赫赫战功。我对你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