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掩嘴笑,“姑娘休要说傻话。自古以来,女孩儿出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爷夫人还康健,哪里有哥哥兄弟说话的份儿?大爷二爷都是知书达理的,反不如那些个乡野村夫懂规矩了?”
一面说,一面拉程月起来梳头,又道,“姑爷是万里挑一的好人家,大爷二爷又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程月一时被她说得语塞,再想自己虽和两位兄长有过夫妻之实,但左右不是可启齿之事,如今竟被瞒哄着许了婆家,却也无法,可怜可叹!
明明老爷夫人还巴巴地给她寄名拜神地做法祈福,想来也是个表面功夫。可是那日那老道士说她桑主之约难定,这如今便急着把她嫁出去了事!
虽一场娇生惯养,锦衣玉食,终究还是受人摆布。
想着,不免悲从中来,“扑簌簌”地掉起眼泪。
正在身后替她梳头的丫鬟赶紧地递过帕子来,“姑娘这是怎么话说的?既是能和咱家做得亲的,必不是寻常人家,姑爷将来定是要大展宏图,姑娘就等着做诰命夫人吧!”
一时又来了几个小丫鬟,七手八脚地给程月换衣装扮。
程月心里一时清楚,一时糊涂,呆呆地让她们摆弄。
俄顷,有人拿镜子过来,道,“姑娘快看看!这举止容貌,可真真是天女下凡!”
程月只见镜中之人,头戴金花八宝凤冠,身着云霞五彩披肩。上看缨络垂旒,玉带蟒袍,下看百花裥裙,大红绣鞋,一抹浓艳,满身喜庆。
只是这凤冠霞帔之人,黯然神伤,满心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