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节(1 / 2)

“她顺风顺水时,是不是很少找你。司阳朔受伤破产后,你们之间的联系就多起来,是不是?”

“她能在司阳朔尸骨未寒的时候投入你的怀抱,就能在你落魄的时候弃你而去。”

爸妈苦口婆心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在他脑海中交替回响。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冯恺第一次那么冷静地回忆他与米盼盼的过往。

米盼盼知道自己喜欢她的,可是她既不接受也不拒绝他,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却接受他的资助,同意他租一套两室一厅,同意搬进来。他承担起了养家糊口的责任,很辛苦,但是他甘之如饴。在那个小屋子里,他们三个人就像一家三口。

如果没有司阳朔,他们应该能成为真的一家三口。可司阳朔出现了,哪怕司阳朔有了谈婚论嫁的女朋友,米盼盼还是和他在一起了,后来司阳朔迫于压力和米盼盼分手,米盼盼被强行带回老家,没多久,她主动逃了出来,再次回到司阳朔身边。

那一段时间,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联系,什么时候又开始联系的?司阳朔出了车祸以后,她说她害怕,她说司阳朔脾气越来越暴躁。司家境况越来越糟糕,他们的联系越来越多,自己当时是窃喜的,他以为自己有希望取而代之。

再后来,司阳朔跳楼自杀,无依无靠的米盼盼回到了他的身边,她亲近他依赖他比以前更甚。如果自家不破产的话,他们应该会越来越亲近吧,可他爸爸也破产了,他成了一文不值的穷光蛋。

细细想来,米盼盼没少询问自己公司的情况,她知道自己和司阳朔一般陷入了破产的危机,所以她又找到了新靠山?

冯恺看着1103的门,他替米盼盼租的这套房子是个高档小区,住在这里的经济条件一般而言不会太差,那个男人高大又俊朗,他们姿态亲昵熟稔。

这才多久啊!

蒙在眼前那层纱终于脱落,冯恺终于清晰地意识到米盼盼种种言行的违和。她就像菟丝花,一有机会就缠住宿主,汲取营养生长,一旦宿主枯萎,就毫不留恋地另寻新主。

“冯大哥?”米盼盼望着神色不同寻常的冯恺,心头惴惴。

看着她清纯的面容,冯恺不知道这一切她是故意为之还是还是无意造成,也不想再深究,就这样吧,她已经找到新的靠山,自己该退场了。

冯恺往回走了几步,按下电梯下行键。

米盼盼心里一慌,追上去:“冯大哥,你怎么了?”

冯恺回头,目光深深地望着米盼盼:“盼盼,我们是什么关系?”

米盼盼被问住了,一脸怔然。

“我们算男女朋友吗?”冯恺放在两侧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握成拳。

米盼盼脸僵了僵,讷讷:“冯大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显示屏上的楼层不断变化,楼道内一片寂静,呼吸可闻。

冯恺自嘲一笑:“我明白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祝你好运!”

米盼盼吃了一惊:“冯大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冯恺直直看着她的眼睛,渐渐激动:“你知道的,我喜欢你。你既然不喜欢我,我当然要放弃,难道你觉得我该永远当个备胎,在你需要的时候上位,在你不需要的时候退位。”

“冯大哥,你怎么会说这种话!”米盼盼神情受伤:“我没有,我……我把你当成亲哥哥一样。”

多么熟悉的话,犹记得去年,米盼盼被托儿所开除,生计困难,自己说‘我养你们’,她也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忽然间,冯恺想起一句话:成人之间的哥哥妹妹不过是暧昧的幌子。做着情侣该做的事却又不算情侣,进可攻退可守,称之为备胎。而他,在网上被人嘲笑为备胎王。

一股恶气突然蹿了上来,冯恺握紧拳头,低吼:“打着哥哥妹妹的幌子,心安理得地把我拴在身边,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你很得意吗?”

米盼盼傻住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冯恺。

“以前是我自己犯贱,心甘情愿给你当牛做马,现在我不愿意了。”冯恺又自嘲一笑:“我现在又成了穷光蛋,已经给不了你任何东西。你该重新找个哥哥当依靠了,呵,你已经找到了。”

“叮”电梯门应声而开。

冯恺走了进去,再看一眼震惊委屈的米盼盼,终究是真心喜欢过的女人, “盼盼,你要是不喜欢你的追求者,就和那个人保持距离,千万别给他希望,让对方产生你会接受他的错觉。希望失望交替,这很残忍。”

电梯门在眼前徐徐合上,米盼盼脑子里乱成一团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怒气,冯大哥怎么能这么说她,她不是他说的那种女人!

出了电梯,冯恺魂不守舍地打了一辆车回家,坐在车里,眼泪无声往下流。

回到家中,眼睛红红的冯恺问看护:“我爸呢,还在屋子里?”

看护回还在。

冯恺又问:“我走后到现在,我爸一直没出来过?”

看护回没出来过。

“你就没去喊过。”

看护听出他不满,委屈道:“喊过,先生大发雷霆,喊我滚。”

冯恺想起自己离开前也被吼过,可这么长时间,不由神情凝重,快步上楼,轻轻敲了敲门:“爸爸,爸爸。”

鸦雀无声。

冯恺心底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不安,敲门动作急促起来:“爸爸,你开开门啊,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爸爸,你不开门,我自己进来了。”

毫无反应,冯恺心跳如擂鼓,额上沁出冷汗,扭头对看护道:“你去拿备用钥匙。”

看护急急忙忙取来备用钥匙。

冯恺一把夺过。

冯远鹏垂着头坐在轮椅上,面朝落地窗,阳光洒进来,金灿灿一片,他整个人沐浴在金光里,宁静安详。

门口这么大的动静,他却一动都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