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2 / 2)

觑着阿渔的脸,兰馨轻声说道:“王爷说他想拜访下故人。”

“客自远方来,自是要款待的。”阿渔笑了笑。

兰馨略松一口气,亲自去后门,迎了程晏进府。

程晏随意地打量着夜色里的宣平侯府,过继嗣子之后,她便离开京城搬到临安,宣平侯府坐落在此。

在偏厅,程晏见到了十年未见的阿渔,一别经年,她没怎么变,反倒是自己被诸事烦得早生华发。

她这些年除了身子不好,旁的都过得极好,听风赏月含饴弄弟,怪不得病着也不见老,若是当年嫁给了他,许是就没这么快活,也撑不了这么多年。

可终究撑不住了,程晏心口有一阵淤塞,微笑着走近了几步:“县主别来无恙?”

阿渔微微一笑,目光在他鼓鼓囊囊的胸口稍作停留:“一切均安。王爷亲至不能亲迎,还请见谅。”

程晏自来熟地说道:“你我之间何须客气。”

阿渔笑了笑。

程晏眼望着她,目光里泛出浅浅温柔,没头没脑地开口:“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怕弱不禁风的女子。”

阿渔还真不知道。

“我母亲……”程晏言简意赅地说了自己不堪回首的悲惨经历。

阿渔怜悯,这运气真是不知道让人如何评价的好。

程晏自己都笑了:“我遇到的柔弱女子,都是外表柔弱可欺,内里却心狠手辣。梨花带雨能把黑的说成白,把死的说成话的,几滴泪杀人于无形。所以我见到你第一眼,心里就带上三分戒备。”

阿渔笑得咳嗽两声:“以外貌断人,王爷未免大武断了些。”

程晏点头:“是啊,后来发现是我以偏概全,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误会了你,很是不好意思。”

阿渔忍俊不禁,再后来发现小白花是食人花,是不是吓坏了?

程晏靠近了一些,她身上的药香比十年前的药香味更加浓郁,早已截然不同,但是仍然和记忆深处的那股药香重合。

埋在心底十年的疑惑在舌尖转了又转,最终咽了回去,时至今日,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人生难得糊涂。那些方子解救了好几场灾后的瘟疫,推广之后,帮了许许多多的人,有什么都抹平了。他真希望这一次她仍是骗了她,她只是在装病而不是弥留。

阿渔含笑望着他,看着他欲言又止,末了叹了一声。

阿渔笑了笑,程晏不说,她自然也不会说。十年前,她准备了两颗药,若是他有揭穿她的念头,皇帝想为儿子报仇,她就送他和皇帝一人一颗,保管他们乖乖听话。只是这样一来,她就不便过继嘉梵,免得他们迁怒无辜。

阿渔眨了眨眼,觉得困意一阵一阵涌上来。

程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看着她合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盖在眼上,恍若沉睡。

“事实证明,越柔弱可怜的女人,越会骗人!”他的声音微微哽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不会嫁给我,所以在巷子里那么狠,差点废了我。”

程晏伸手从衣襟里掏出一张钟馗面具,轻轻盖在她脸上,像是拍惊醒了她。

“你看,我的鼻子从来没错过。”一滴眼泪啪嗒滴在面具上,留下一道浅浅水痕。

脱离世界的阿渔抖了抖尾巴,哀怨地瞅着新掉下来的尾巴,瞥见泪光闪动的颜嘉毓,阿渔回神,简单把陆家的事如此一说。

良久,泪流满面的颜嘉毓颤声:“仙长,这些人怎么可以这么坏?”为名为利连血脉至亲都能谋害。

阿渔摇了摇尾巴:“这世上总有一些人血管中流淌的不是血而是恶毒。”这种人她见多了。

颜嘉毓捂着脸痛哭出声。

这个世界的功德没有上个世界多,不过阿渔还是大方地赠了颜嘉毓一些,送走颜嘉毓,阿渔继续寻找另一个有缘人。

【完】

“……被告人叶馥玉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被告席上的女人面容枯槁,眼神却是前所未为的轻松。

旁听席上的叶母对着法官跪下,苦苦哀求:“法官,我女儿都是被逼的,那一家人该死,那一家子畜生都该死。”

法官与陪审团眼底闪过怜悯。

叶馨玉捂着嘴啜泣,眼中流泪,嘴角含笑。

第70章 重生军嫂的妹妹1

‘啪嗒’不知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拎着布包蹑手蹑脚往外走的叶馨玉吓得整个人抽了抽,惊恐回头,月光下的泥瓦屋安安静静,叶馨玉大松一口气,加快步伐离开。

午夜的村庄死一般的寂静,脚踩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叶馨玉又紧张又雀跃,一阵夜风刮过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往前走的叶馨玉脚步猛然顿住,茫然环顾四周,片刻后,眼里放出匪夷所思的光芒。低头看着自己年轻的双手,叶馨玉又哭又笑,她死死捂着自己的嘴,深恐发出声音吵醒了人。

厌恶地瞪一眼手上的布包,惊喜交加的叶馨玉快步往回赶,她回来了,真好,她回来了,回到了私奔那一晚,一切都还能挽回。

叶馨玉心情激荡,恨不得仰天大笑。忽然想起正在村尾等着她的葛益民,叶馨玉想冲过去打死他,但是她强忍住了恨意,现在不宜节外生枝,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收拾这个人渣。

百米外的叶家,叶馥玉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就觉踩到了什么,胡乱摸了摸,摸到一本书,便把书捡起来搁在旁边的桌子上。放好书,套上衣裤,迷迷糊糊的叶馥玉摸黑走到门口,轻轻打开门。

走到院子里的叶馨玉听见吱呀开门声,笑容一僵,飞快把布包扔在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