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渔应景地惊了惊:“金屋藏娇?”
赵琮微笑颔首。
阿渔眨了下眼,煞有介事地喟叹:“没想到他们竟然是一对!”
赵琮目光在她脸上绕了绕,见她脸上除了感叹外再无其他情绪,笑问:“你就不生气?”
“生什么气?”
赵琮饶有兴致:“她又回来了。”
阿渔不以为意:“她回不回来与我何干,只要不在我眼前晃就成。”
赵琮看着她,戏谑:“丰乐县主好心胸,孤自叹弗如。”
去年,陛下赐下丰乐二字,取意丰收喜乐。
阿渔假假一笑。
赵琮含笑再问:“那么周氏夫妻与你可有关系?”
阿渔笑容收敛。
赵琮也不卖关子,说了八皇子派人去边关打点照顾周氏夫妻之事,同时还暗中计划将周招娣和周小宝姐弟俩接进京城陪伴萧雅珺。
阿渔脸上笑容彻底消失,这她真的不知道。萧雅珺是死是活不关她的事,但是周家剩下那四个人绝不可以过上好日子,不然原身那十几年受的罪算什么。
看来哪怕局势已经被她改的面目全非,这两个人骨子里的东西还是改不了呢。
她萧雅珺顾念血浓于水时,可曾想过她能有这个能力是因为萧家人养育了她,而她的血缘亲人在萧家人身上狠狠捅了一刀。可曾想过被她取代了身份的原身被周家人折磨了十三年。那些本该她吃的苦受的罪,原身替她吃了受了。
萧雅珺也许想过了,但血缘情深终究占了上风,要不是周家人,哪有她的好日子,所以她怎么能不好好报答周家人。
而八皇子当真是一如既往的爱屋及乌,当年他炙手可热,他就堂而皇之地以权压人照顾周家人。如今他未得势,便悄不溜丢地照顾。
可惜她不是前世那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可怜,只能眼睁睁看着萧雅珺‘报答’周家人。
“敢问太子,萧雅珺现今住在何处?”她虽然知道地方,但是总得装作不知道。
看着眼神冷下来的阿渔,赵琮觉得她倒是多了几分烟火气。在民间,有说她是九天玄女下凡造福苍生,也有说她是神农转世,这其中有朝廷的推波助澜,有利于推广新的种植方法。
接触次数多了,有时候赵琮也觉得她有些‘神’,明明身在红尘,不经意间却给人与整个世间格格不入的违和感,
“稍安勿躁,怪我没说清楚,边关那边我已经安排好,周氏夫妻会得到应有的惩罚。”赵琮笑着补充。
阿渔一愣,狐疑地瞅了瞅他,致谢一番。
赵琮面带微笑:“丰乐县主可是我大秦国宝,这等残害你的恶人,理当受到严惩。”
这马屁拍的,饶是已经被拍的脸皮很厚很厚的阿渔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这能当上太子的人,就是不一样,她无意识的摸了下脸,摸完了才想起自己的手刚摸过泥巴。
呀了一声,阿渔反手要擦,斜刺里伸过来一条藏青色棉帕,几乎要碰到她的脸。
阿渔往后仰了仰身子,若无其事地抽了自己的帕子擦脸。
赵琮微微一笑,眼望着阿渔,徐徐收回手。
阿渔目光坦荡,无一丝别扭,彷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赵琮温声道:“手帕擦不干净,要用水洗。”
已经有侍卫机灵的拿着水囊上前,阿渔打湿了帕子擦脸。
赵琮礼貌的移开视线,没有一直盯着看。待她擦干净脸,他才转回目光,瞥见她脚尖朝外,这是打算离开的姿势。
勾了勾嘴角,赵琮温声道:“你问住址,可是想去找她们,依我看倒不急在这一时。”
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正琢磨理由告辞的阿渔抬眸望过去。
赵琮道:“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人生境遇天差地别,还间接被连累,未必能保持心平气和。”
阿渔若有所思,前世,萧雅珺只是在钱财上接济周家姐弟,并没有把周家姐弟接到身边来。这辈子也不知道萧雅珺怎么想的,居然想把他们接到身边。莫不是被萧家抛弃之后,举目无亲,遂想起了这对血脉相连的亲姐弟。
周小宝暂且不提,就她对周招娣的了解,这人嫉妒心极强更喜欢把错往别人身上推。这两年,周招娣可没少受罪,还真有可能恨上了萧雅珺。
孽力反噬可比她出手解恨多了。针没扎在自己身上,如何感同身受。真希望周招娣姐弟俩争气点,也在萧雅珺身上扎两针,让她感受感受这对姐弟的妙处。
明白过来的的阿渔盯了一眼赵琮,玩政治的人心都黑。
阿渔笑着道:“太子说的是,不妨静待一段时日。”
赵琮亦露出会意笑容。
……
景仁宫内,宸妃听着宫人汇报八皇子府的修建情况,皇子府即将竣工,下半年正好搬进去。
住在皇宫内不便结交外臣培养拥趸,现下,终于盼来儿子出宫建府这一天。宫里有她,不怕皇帝忘了老八。想起皇帝,宸妃眼中闪过一道幽光。
“娘娘,殿下来了。”宫人进来禀报。
宸妃喜上眉梢,叫起行礼的八皇子,语调温柔地说道:“开了府,你就是大人了。”又开始抱怨,“眼看着你都十八了,你上面兄长无论哪个,在你这年纪都成亲了,也就你……”
八皇子皱眉打断宸妃的话,“母妃,我既然在父皇面前说了要和太子一样,为母后守孝三年,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成亲的,否则岂不是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