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镇扬望着薛思琪心情大好,和他们说起牢里的事情来:“在牢里我还和几位大人打趣,平生诸事都有所经历,如今竟是连这牢房也叫我们住了几日,往后也无遗憾了!”他竟然和大家打趣,可见他的心情又多好。
薛霭和薛潋皆是一愣,尤其是薛潋,有些不适应这样的薛镇扬,满脸通红的朝后缩了缩。
大家一直说话到很晚,薛老太太担心了数日,眼见自己儿子好好的回来,她也累的支撑不住早早回去歇了,薛镇扬就和祝士林以及两个儿子移去了外院的书房,祝士林将这几天的事情从头至尾的和三个人说了一遍,等大家听到主意是幼清出的时候,三个人愣过之后是一脸的平静,倒是祝士林有些奇怪,他们怎么没有和自己当初一样觉得既震惊又刮目相看呢。
“姐夫!”薛潋笑着道,“那是你对表妹不熟,她的事情可不止这点。”
祝士林愣住,反而去听薛潋和他讲解幼清的事情,祝士林听完才恍然明白,为什么家里的人一点都不震惊了,原来对于他们来说,方幼清的聪明和手段已经见惯不怪了,若说震惊不如说是惊喜……
因为她总能给人以不同的不惊喜。
祝士林讪讪的笑了起来。
薛镇扬微笑道:“那孩子像她父亲,可惜生为了女子,若不然我们家定会再出一个进士。”话落,他与有荣焉的道,“不过,身为女子聪明些也不是坏事,至少将来我倒不用担心她出嫁后受苦!”
祝士林附和的点着头,问道:“岳父何时回衙门,还是要在家休息几日?”
“休息个五日吧。”薛镇扬淡淡说着,总要拿点架子出来,免得人家还以为他心虚的迫不及待呢。
祝士林应是,又和薛镇扬说起范综的事情来,薛霭拧着眉头似有心事的坐在一边没有说话,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子时,焦安就匆匆赶过来,急着道:“老爷,皇城里走水了!”
大家一怔,薛镇扬问道:“是哪个方位走水的?”
“像是东面坤宁宫方向!”焦安说的有些迟疑,薛镇扬就和祝士林以及薛霭对视一眼,薛潋跳起来道,“不会……是圣上放的火吧。”他话还没落,薛镇扬就喝道,“胡言乱语什么!”
薛潋缩了脑袋,又咕哝着补充了一句:“……也有可能是皇后娘娘。”
薛潋说的并没有错,这场火起的有些太巧了。
第二日一早,宫里传出来消息,坤宁宫的火势并不大,只烧了一个小小的杂物房,并没有人伤亡,但是圣上却亲自去了,执意要太后娘娘搬去钟粹宫!
九月初三,太后娘娘从住了一辈子的坤宁宫,搬去了偏僻寥落的钟粹宫,而二皇子却因为成年的关系,从西五所搬出来住进了十王府,与大皇子为邻,次日,三皇子因天花过世的消息传了出来!
九月初九圣上亲自登上祭台,开始为期七七四十九天的祭天炼丹!
------题外话------
群啵一个!
☆、107 求亲
幼清还停留在三皇子去世的消息中,前一世三皇子到最后都是活的好好的,景隆三十八年还娶了浙江邵氏的嫡小姐,隔年还纳了永平府苗氏为侧妃,因为锦乡侯府的缘故,她并没有去吃喜酒,但是成亲的消息是千真万确的,三皇子并无半点不妥。
这一世三皇子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夭折了,幼清心情复杂,难道是因为改变了朝堂格局,所以也改变了相关人的命运,包括生死吗!
那以后的事情还会和前世一样吗,会有什么事不同,又会有什么事依旧会和前一世一样呢
客串皇后。
她一点把握都没有了。
幼清叹了口气,心事重重的坐在炕头上,采芩将她茶盅里的凉茶换成了热的,轻声道:“小姐……您说太后娘娘被逼去了钟粹宫,那以后大皇子是不是就会是储君了?”
大家都是庶出的,大皇子毕竟还仗着一个“长”字,二皇子可是什么都没有,太后娘娘一失势,他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一定。”幼清若有所思,徐家两个儿子正忙着内斗,这会儿还没回过神来,等他们反应过来……尤其是徐二爷,听说人早先去了福建,若是回来必然不会坐以待毙,“不过,目前来看,大皇子的胜算确实要高一些。”
采芩也这么觉得,不迭的点着头,道:“就看圣上要不要立储君了。”储君立了,朝堂也稳定一些,怎么就不愿意呢,反正都是自己的儿子,她想不明白,还有忌惮自己儿子的父亲。
幼清心不在焉的笑笑,外面就听到薛思琪的说话声,随即门帘子一掀薛思琪已走了进来:“我一个人呆着闷,在你这里坐坐!”她自顾自的在炕头坐了下来,吩咐采芩,“帮我倒杯茶!”
这段时间薛思琪瘦了许多,以前肥嘟嘟的圆脸,都露出尖尖的下巴,甜甜的酒窝嵌在嘴角,和薛潋一样圆溜溜的杏眼,既有着以前的俏皮却又添了几分清丽,仿若脱胎换骨似的换了个人!
采芩笑着去倒茶来,薛思琪见幼清没说话,就斜睨了她一眼,唉声叹气道:“大哥一走,家里又冷清了。”
薛霭九月初九那天走的,因为要赶路程他不能在多待,这一路过去又要快马加鞭,幼清微笑道:“你若觉得无聊,就喊三妹妹陪你出去走走,正是金秋时节,让三哥陪着你们去看红叶好了,也能散散心。”
“我不想去。”薛思琪百无聊赖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来,“香山那么远,还要在那边住一夜,太累了。”
幼清轻笑道:“那就是法华寺,或者去毗陵的大相国寺,马上就到十五了,还可以去城隍庙!”她罗列了一堆,若是以前薛思琪肯定是第一个跳起来说好的人,可是现在任她怎么说,她都是蔫耷耷的摇着头。
幼清也没了辙,因为孙继慎的事情她虽出了口气,可心里记着的事肯定还需要时间慢慢去忘却!
“他又给我写信了。”薛思琪撇了幼清一眼,幼清眉梢微挑,问道,“然后呢?”
薛思琪拨弄着手里的茶盅,垂着头道:“没什么然后,我没看他的信!”又落寞的道,“撕了!”
“二姐。”幼清试探的看着她,问道,“你是不是……”
薛思琪知道幼清想说什么,若说她原谅了孙继慎,她还没有,只要一想到他说的那些恶心的话,她就浑身不自在,像是吞了个苍蝇似的直犯恶心,可是……她又忘不了他,只要闭上眼睛,他的样子就会在他眼前晃悠,嬉笑的,讨好的,求饶的,千姿百态却都是满目的爱恋。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人像他那么在乎她,可是若是让她把这些都抛开原谅他,她却做不到!
“你说。”薛思琴求救似的看着幼清,“怎么样才会忘记一个人呢!”
幼清不知道,她没有体会过薛思琪这种为了爱情肝肠寸断的感觉,她觉得这些就跟早晨的清雾,傍晚的炊烟,看得见却触碰不到,虚无缥缈的存在着……没有一点真实感
和珅是个妻管严。
“时间吧。”幼清微笑道,“任何感觉都会随着时间的转移而慢慢淡去的!”
薛思琪抱着靛蓝的迎枕,脱了鞋缩在炕上,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沉默了许久她才道:“你喜欢我大哥嘛?哪怕一点点,有过吗。”她看了眼幼清,就见幼清朝着她摇了摇头,薛思琪讥讽的笑道,“看来,还是我最傻,你们都能克制自己的情绪,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却整日里自以为是!”
幼清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就见薛思琪闭上了眼睛把脸陷在软软的枕头里。
“二姐。”幼清拍了拍薛思琪的手臂,“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