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他小心摸着她的嘴唇。
男人见他似乎没注意自己,也顾不着穿衣服,抱着屁股就要往外窜。
就在他要夺门而出的那一刻, 后脖领猛地被人揪住, 狠狠地, 重重地往后一拖。
那只手力气极大,男人像是一块抹布,被甩在地上,瘫软着前进。
没拖几步,周进胳膊一抬,轻易把人拎了起来,单手成爪,死死扼住他咽喉,逼近墙壁。
“你…你要…做什么?”
程老板呼吸不畅,话不成调,迎上周进冷鸷的目光。
像是熄灭最后一盏灯的夜晚,黑暗的,扭曲的,透着森森凉意。
那真是想杀人的目光。
男人毛骨悚然,害怕到极致,腹下一热,竟尿了出来。
“你给她下了什么。”他低头瞥一眼,眼神嘲弄,声音低缓,却字字杀意。
“我……我。”程老板想死的心都有,闭着眼睛。
“说。”手掌收紧,低吼。
“呃…呃……”男人被掐得死紧,喘不过气,脸渐渐煞白。
“说啊!”近乎野兽般怒吼。
门忽的打开,墩子急匆匆追进来,看着眼前这一幕,呆住。
“周排!”眼看要出人命,他扭身,急忙去劝阻,想掰开那只手。
“你这样会出人命的!周排!你先冷静点!”
周进却像没有听见,只要是她的事情,他永远无法自控——七年前如此,七年后还是如此。
手指一根根收紧,近乎残忍地等待着血管爆裂的声音,脸贴近,满身戾气,“快说!”
墩子脸色陡变,到底是部队里练过的,钳住他的胳膊,欲往后扭,“你清醒点,我已经报了警,警察马上就来了!这会出人命的!!”
“周排!”
“你冷静些!!”
周进手臂肌肉一块块鼓起,墩子无法撼动,情急之下,扭头喊:“嫂子!”
周进猛地一震,回过身。
墩子趁机将他手掰开,把那人拖走。
方璃并没有醒来,顺着卧室的门看去,她还是静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周进盯着自己的双手,冷静一些,眼睛却越来越黯。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让她受了这样大的委屈。
“周排,我报警了,你快去看看嫂子吧。”墩子提醒,“一会警察可能就过来了。”
周进看一眼地上那不断咳嗽的中年男人,手掌攥紧,怒火仍是压制不下,恨不得碎尸万段才好。墩子摇头,“快去看看嫂子吧。”
周进走进卧室,将床边的衣服一件件拾了起来,攥紧那件蕾丝文胸——心太痛了,痛到他无法呼吸。他强忍着,快要把牙齿咬碎,走到床边,将她从被子里抱了出来。
支型吊灯明亮的光晕撒落下来,她的身体洁白,纤瘦,宛如第一次时的那个少女。那些红痕却愈发刺眼,他抱着她,伸出颤抖的手,极尽轻柔地把那块布料帮她穿上,扣子系好。
然后是蕾丝背心,小心翼翼帮她穿整齐,最后才是t恤,短裤。做完最后一步,周进望着怀里的女人,她仍闭着眼,湿漉漉眼角还挂着泪痕,他展开手臂,将她紧紧搂住。
体腔内似乎有极度的痛苦,彻底压垮了他。肩膀发抖,身体也在抖,抱着她,头抵在她的额头上,眼圈泛了红。
“傻丫头…”他手臂死死搂着,像是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里,嘶哑说:“真是傻丫头。”
——
方璃再醒来时是在家里的床上。
那天警察做了笔录,扣留下程老板,方璃被送到医院检查。幸好是普通迷药,她喝得又少,基本没大碍。躺了一天一夜,在医生准许后,周进把她带回了家。
方璃疲倦地翻了个身,望着坐在床边的男人,愣了一愣。转头看了看天花板,又看看棉被下的自己。
白色的吊带睡裙,柔软舒适。
喉咙被塞住,说不出话。
周进守了她两天,刚才打了个盹,这下很快醒来。目光相撞,四下一静。
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
方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记得最后,晕倒前,是在那家酒店里,那个恶心男人的肚腩,手…
剩下的全部断片。
是不是已经……她用力甩头,想忘掉那些不堪记忆,却一阵天旋地转。“怎么了?头晕吗?”周进托住她小脑袋,心疼地问。
方璃推开他的手,微微张嘴,又紧闭,再张嘴,最后还是发不出声,她猛地掀开被子,下床,赤着脚摇晃着往浴室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