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也这么啰嗦呢。”许诺低着头,伸手擦了眼泪后,抬头看着季风微微笑着:“好象这几天,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完了,以后再不哭了。”
“这可是你说的,再哭我会笑话你的。”季风笑着、叹息着,伸手揉着她的头发,眼底是温柔的落寞。
当天晚上,季风和顾子夕聊了很久,两人就建立心脏病专属基金的问题做了初步的探讨;对于许言遗留版税的使用方式,也有了个初步的想法;对于许诺,他们都一致认为:让她的生活丰富起来,不要有多的时间胡思乱想。
而对于孩子,季风从医学的角度,认为健康的几率大于不健康的几率,但若真的不健康,他建议顾子夕慎重考虑——一个不健康的孩子,会给他们今后的生活,带去无尽的灾难:这样的选择不是爱,而是害。
而顾子夕却并不接受他的意见:既然选择留下,他愿意接受任何的结果。
“我只是建议,我们都希望那样的事情不会发生。”
“这世界有很多事情不给我们选择的机会,当我们有权利选择的时候,我愿意尽最大的努力。”
“我代许言谢谢你,能够如此包容和理解许诺。你前妻的事情,你没有错,许诺也没有错,我相信她有一天会明白,男人的两难,也需要女人的包容;我也相信你一直明白,她不是在怪你,只是怪命运给她出了这道难题。”
“我懂,所以我在努力弥补这个难题给她带去的伤害;我希望,未来的日子,她能因我而幸福。”
“她没有娘家、没有家人,我替许言拜托你:好好照顾她。”
“你的拜托,我接受;而我爱她,不是因为你的拜托。”
两个男人相伸手紧紧相握——都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顾子夕回房的时候,许诺已沉沉睡去,嘴角浅浅的微笑,是让人安心的弧度。他伸手帮她拉好被子,坐在床边看着她良久,才半靠着床头浅浅睡去。
第二天,机场。
季风看着飞机起飞后,一直保持在脸上的微笑,慢慢的敛了下来——直到现在、直到许诺的离开,他才敢将自己的悲伤释放。
他想,如果没有许诺需要他的照顾,他的情况不会比许诺更好。
他和许诺之间,许诺依靠着他的鼓励、他依靠着许诺的需要——两个人这样相互支撑着走到现在,直到他们的悲伤,在时间以后,慢慢平静。
“许言,如果知道你终于会走,我不会送你上手术台、不会两次打开你的胸腔,我后悔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