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吗?”许诺挑起眉梢,挑衅的看着他。
“给你试验的机会吧。”顾子夕沉声低笑,将打着胶布的手伸到她面前。
许诺低头轻笑,轻轻揭开胶布,左手按住纱布包着的针头部分,右手捏着针尾,轻轻巧巧的拔了出来,甚至比护士的手法还好。
“还有这本事呢?”顾子夕抬眼看着她,眸底一片清亮。
“家里有个病人,还有个医生,自然就会了。”许诺按着弯腰按着他的手,示意他将姜汤趁热喝了。
“你开车来的还是打车来的?”顾子夕看着她。
“开车,怎么啦?”许诺抬头看着他。
“一会儿我送你吧,你这样开车不安全。”顾子夕将手轻轻的覆在她按住针孔的手上,感觉到她的手微微一抖,便慢慢的握了下去:“我怕,压抑得太狠,会让人疯狂。”
他的话、他的声音、他掌心的热度,让她一阵悸动——‘我怕,压抑得太狠,会让人疯狂’,他对她的感情,已经这么深了吗?
他对她的心动,已经多到需要压抑了吗?
许诺敛下双眸,呆呆的看着他的大手,良久,才轻声说道:“还有道理了呢。把姜汤喝了吧,要流一身的汗,温度才能完全降下来。”
“好。”顾子夕低低的应着,却慢慢收拢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那力度里,有着克制的压抑,似乎只有这样的用力紧握,才能克制住想拥她在怀的欲望。
病着的他、看着这样家居的她,心里的寂寞在此刻泛滥成灾——这么多年,他也会寂寞;这么多年,他也想有个人安慰;这么多年,他也想有一个女子能让他拥入怀抱。
“许诺、许诺、许诺……”顾子夕闭上眼睛,将身体完全靠在床上,那样脆弱的连声低喊,让人不忍再看。
“手流血了,再按一会儿才行。”许诺只是轻声低语,用力挣脱他的手,拿了张庭留下来的棉球,按在还在流血针孔上——他,也不再动,只是闭着眼睛,难受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半晌之后,许诺将他的手放进了被子里,见他没有睁开眼睛,便伸手在他的额头探了探:并不十分烫手,温度还是偏高的。
许诺端了姜汤,用勺子喂给他喝,他也便就闭着眼睛,一口一口的全喝了进去。
一大碗冒着热气的姜汤喝完,顾子夕身上开始不停的冒汗,整个人也有些昏昏沉沉起来,有些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许诺说道:“我不能送你了,早点回去,路上小心,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
“恩。”许诺轻应了一声,将碗拿到厨房冲洗了一下,再进来时,顾子夕已经睡着了,因着汗流得太多、人太虚,呼息声显得特别的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