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先是看了黑着脸的沈识一眼,而后快步走向小兔将她扶起来。这才冲沈识皱眉道:“识哥,你干什么?”
“我问你小兔,是你把家里有‘寒潭自在图’的事告诉江总的?”
“什么江总!什么图!我不知道!呜呜呜……”小兔的情绪仍在崩溃,摇着头拼命往南风身后躲。
“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不许把咱家有字画旧书的事告诉别人么!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呜呜呜……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冤枉我!……嗝!”
“还撒谎!”沈识说着就要去拽南风身后的小兔,被南风一把锁住手腕反扣住。
“你吓到她了。”南风也冷了脸,看向沈识厉声道:“丁芃姐不是跟你说过,小兔现在的情况不能受刺激么。沈识你给我冷静点儿,听到没有!”
南风的这句话让沈识的脑子瞬间清醒了。的确,情绪激动对小兔的身体非常不利,甚至还可能导致目前的心理治疗失败。
“小兔别怕啊,你仔细想一想,是不是最近跟什么人说了你哥有字画的事?”南风冲着小兔,语气便温和了下来天。他摸着小兔的脑袋轻声边哄边问。
此时的小兔哭的满脸通红,一下下抽着鼻子:“唔……我帮一个伯伯拣东西,看到他也有一幅哥哥的画,就是比、比哥哥的小一些……我、我就说这个画我哥也有……没有跟他讲我们家有字画旧书……呜呜呜”
“这不就是讲了?!”沈识压着火儿反驳。
“我没有……呜呜呜没有!”
“沈识你够了,冲个孩子你发什么火?”此时的南风多少也猜出了沈识今天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压低嗓音道:“小兔也不知道江总想要画,你朝她撒气有意义么?”
沈识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头重脚轻到极度怀疑自己今天喝了假酒。他有些心虚地背过身去,沉默地点燃支烟闷声抽着。
过了许久,他才轻声开口:“小兔,你过来。”
小兔下意识又往南风身后躲了躲,连连摇头。
“过来。”
“沈识,你动她一下试试。”
沈识长叹了口气,按灭烟头。他转过身朝南风和小兔走来,蹲下身看向小兔哭的通红的眼睛。
小兔吓得赶紧闭上了眼。
“摔疼了吧。”沈识犹豫地伸出手,在小兔的头上轻轻摸了摸,哑声道:“哥错了,今天不该冲你发火。对不起啊,兔子。”
听到沈识主动认错,小兔这才胆怯地看向他,拼命憋着哭却仍是止不住地抽泣。
“小兔,你先回房间睡觉吧,我帮你批评你哥好不好?”
“唔……”小兔委屈巴巴地撇撇嘴,被南风牵着手领进了卧室。
南风给小兔端了杯温热的牛奶,看她喝完后又领着她刷了牙,帮她盖上被子。直到小兔的呼吸渐渐转向均匀后,这才拧灭台灯,轻轻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喝杯水吧。”南风端了杯凉白开放在茶几上,看向坐在沙发上半敞着衬衣领口,凝着眉的沈识。
“抱歉。”沈识接过水杯,愧疚道:“我最近压力有些大。”
“明白。”南风在沈识身边坐下,帮他一下下捏着虎口:“江总那边,你拒绝了?”
沈识点点头。
“会影响到之后的合作么?”南风轻声问。
“说不好,毕竟是当面挫了人家的面子,他之前还帮过我。”沈识叹了口气:“不过也没办法,画是绝对不能卖的。”
“当然。”南风抚向沈识的头,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出言安抚道:“不过就像你说的,江总是商人,只要你们还有绑定的利益关系,他应该也不会去做什么草率的事。”
“南风,最近我总在想些过去的事。当时的我就是个街头混混,没钱没势却落得个轻松自在。没有那么多的言不由衷,也不用成日的阿谀奉承……不像现在这么累,连陪你们的时间都没有。”话及此处,沈识苦笑了下:“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越活越不像自己了。”
“识哥,在我眼里你从来都没变过。”南风递了只烟给沈识,替他点燃:“你想想看,现在的我们再不用面临老蛇和‘乐无忧’的威胁,不用担心小兔时刻会遭遇危险,师傅他老人家的癌症好了,温老师跟六爷在川西高原上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识哥,生活中的一切都在变好,不是么?”南风笑了下:“打起精神来。”
“南风……”沈识看向南风,用手指一下下轻轻摩擦着他的嘴唇,眼神中充斥着眷恋:“我想你了……”
唇舌相交夹杂着烟草的味道,卷入彼此的口腔中。随着呼吸渐渐变得粗重,沈识有些急迫地伸手去解南风的衬衣扣子。
南风抱着沈识的头一面回应,一面伸手去够沙发旁的台灯开关,屋子瞬间便黑了下来。
南风的手在扫过茶几时,好像碰倒了桌上的玻璃杯,水洒了大半,余下的水滴便一滴滴落在地板上,发出有规律的响声……
今晚,沈识的动作多少有些粗鲁。他从身后将南风死死抱住,像是要将人揉进自己的骨血中。
“我做了个梦,梦到你走了……”沈识闷声道。
这句话沈识说的很轻,南风并没有听清楚。
他此时的注意力全放在了黑暗中那扇关了的卧室房门上,忍声提醒着:“识哥,动静小点儿……”
压抑隐忍的喘息在逐渐地加速中蓦地变了调,随之戛然而止,归于静夜。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沈识哑声道:“我得尽快换个大房子,这样太不方便了。”
南风闭着眼轻笑了下:“解压了吧?小沈同志,明天继续加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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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沈主任你继续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