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节(1 / 2)

严家长女 茗荷儿 2333 字 26天前

坐进马车后,才重重地叹一声。

时候太久了,连太医也瞧不出有涂过药的痕迹,就是拿到云楚青面前,她也未必能够承认。

只能再想其它办法。

思量间,马车已经驶进神武门。

小郑子正站在和安轩门口翘首期盼,瞧见七爷脸色,憋在肚子里的许多话都没敢说。等七爷坐定,先沏上热茶,又觑着七爷脸色,把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写出来的大字呈过来。

七爷自幼跟随翰林院的方学士读书,也学了方学士尚文的性子,在品鉴别人字迹或者诗词时,总是要静下心,先摒弃心中杂念,而不会带着情绪。

七爷喝两口茶,定定神,开始翻看着字纸,边看边指出那几个写得好,又挑出不足的地方。

小郑子站在旁边受教地答应着。

等二十页大字看完,七爷面色平缓下来,再抿一口茶,赞道:“有长进,再多用点工夫,往后就可以写请帖了。”

小郑子咧开大嘴,问道:“那我能不能当上管家?”

“不能,”七爷毫不客气地回答,“你呀,还得多历练几年,什么时候能跟范大档似的喜怒不形于色,就差不多了。”说罢,起身走进书房。

他上午画了一半的画作仍然铺在长案上。

虽然只有个简短的轮廓,画中人的衣饰和面貌都模模糊糊的,未曾仔细雕琢,可从动作仪态上已经能够隐约看出严清怡的影子。

七爷心中戾气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绵绵柔情。

先前,她扑在他怀里说不想哭,不能整天哭唧唧的,可提及当年,她如何怜惜云家姐弟,如何照拂他们信任他们,又是如何听到丫鬟的谈话,尤其谈到得知碗里面下得是腌臜药时,泪水仍是汩汩而下。

然后,她抬手环在他腰间,抽泣着说:“她这样害我,七爷却还对她笑?”

这是她第一次在肢体上对回应他,也是她第一次用这样委屈抱怨的语气跟他说话。

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开始接受他,不再排斥他?

想到这个可能,他如置身云端,满心尽都是欢喜,忍不住就把她搂得更近了些。

她温软纤细的身体紧贴着他,如墨的青丝散发出清淡的茉莉香,细细的声音有些娇也有些糯,便是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那一处骤然挺立起来。

心慌意乱中,他赶紧松开手臂,逃窜般夺路而逃。

也不知严清怡察觉没有,会不会因此而低看他,或者不让他再往黄米胡同去?

七爷既有些羞愧,也有觉得欣喜。

他性子淡泊,加上饮食清淡,以前从来不曾有过这样请难自抑的时候,也是头一次感受到对姑娘家有强烈的向往和需要。

想与她唇齿相依抵足而眠,然后重塑一个她,重塑一个他,她中有他他中有她。

想起将来可能有的生活,七爷忍不住弯起唇角,提笔继续那副未完成的画。

趁着七爷作画的工夫,小郑子偷偷问青柏,“七爷中午在哪里用的饭,用了什么饭,用了多少,吃的合不合意,要不要再吩咐厨房做点儿?”

一连串的问题。

青柏只知道是在黄米胡同吃的,至于其它,是一问三不知,遂笑道:“七爷都要开府成亲了,饿了自会吩咐饭食,冷了也能够自己加衣,郑公公不必处处考虑得这般细致。”

“你懂什么?”小郑子不高兴地说,“我跟在七爷身边快十年了,要不是我这么经心伺候着,七爷还不知多受多少苦?你才来……”转念间,想起七爷自从习练吐纳功夫,身体的确强健许多,也不必天天熬药了,未出口的话便生生咽了下去。

青柏素知他的脾气,并不计较,笑道:“咱们是一样的心思,都巴望七爷好。七爷另外吩咐了我差事,我先走一步。”朝小郑子拱拱手,大步离开。

小郑子看着他的背影,嘀咕道:“伺候七爷,不经心怎么成?粗人一个!”转身回屋,往书房里探探头,见七爷仍在专注地作画,蹑手蹑脚地进去,往火盆里加了根炭。

七爷这一画就是半下午,直到暮色降临才放下画笔。

而画中人,已经穿了雨过天青色的褙子湖绿色罗裙,乌黑的长发也绾成了圆髻,只余下那张让他心动的面容尚未呈现出来。

今晚好生歇一觉,养足精神,明天趁热打铁把严清怡的相貌添上去,再略作修饰就可以完工了。

吃过晚饭,七爷由小郑子陪着在院子里溜达几圈消了食,随意地看了两本书,便上床安置。

谁曾想,夜半时分竟然醒了,而身下黏稠一片,粘在腿上好不难受,可又羞于唤人,只得借着帐外朦胧的灯光,寻到鞋子趿拉着下地去找。

小郑子警醒得很,听到內间有动静,急忙进来察看,正看到七爷在翻腾衣柜,忙挑亮灯烛问道:“七爷找什么,我来。”

七爷不自在地说:“替我寻条亵裤出来。”

“临睡前不是刚换过?”小郑子讶异地问。

七爷爱干净,便是在这寒冬腊月,每隔两三天都会泡一次澡换一次衣裳。

今天正好是沐浴的日子。

七爷恼道:“啰嗦!”

小郑子连忙闭住嘴巴,指着衣柜道:“七爷的外衫都在上层,中衣在下层,袜子在左边抽屉,腰带在中间的抽屉,荷包香囊等小物在最右边的抽屉。”说罢,弯身找出条米白色细棉布亵裤,问道:“我先在火盆旁边烤一烤,等暖和了,七爷再穿。”

“不用,”七爷劈手夺过,进得帐中,悉悉索索地换了,将褪下的亵裤卷好,递给小郑子,“与先前的一道送去洗了。”

小郑子应一声,又问:“七爷要不要喝口热茶?”

七爷没好气地说:“不用,不渴,你赶紧出去吧。”

小郑子把灯烛复又调暗,又看了看火盆的炭,觉得凡事妥当了才悄没声地掩门出去。

七爷轻轻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