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她忽然安静地任由他抱着,眼角却有泪水无声滑落,心好像被人开了道口。
见她不在抗拒,俆辰轩轻轻抱着她坐下,伸手给她顺气,一边柔声细语解释着。
“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那时候我听见的时候也很震惊,我惶恐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无法面对你,更何况我之前那般对你,料想你肯定也气我。如果知道了我父亲也是杀害了了你父母的凶手,你还会愿意搭理我吗?我想了很多,很多的可能性,却没有一样可能是为了自己的,依依,这样子说来,可能有点好笑了,可是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你以后怨恨我,如果当初太过甜蜜了,日后分开肯定会痛不欲生,我们都会痛不欲生,你明白吗?”
那种情况下,他如何告诉她呢?她那么单纯无邪活了十来年,终于走过了那几年可谓痛苦不堪的时光,他如何忍心告诉她,这个所谓的父亲,爱她的男人,实际上害得她父母离世,家破人亡,这些如何说得出口?徐青编的那些事情纵使也不算美好,可是在她心里至少没那么残忍,俆辰轩不敢赌的。
他从来不敢赌,关于他们两个人的未来。
那个时候他想『即便他们不能在一起,不能如同恋人一般,也可以这般温馨的相处,像朋友家人一般多好。』
过些年月,等他摆脱了顾青宁,摆脱了徐青,让徐家成为了他的,那还怕什么?那时候即便只是如同家人一样,至少他们之间是开心快乐的不是吗?
也许他还可以自私地开始追求她……
他一面渴望那些尘封的往事不要被提及,又一面担心早晚有一天还是得暴露。所以,他只想好好陪着她。叶梁笙说他笃定了她不会离开,实际上不是的,他担心她会离开,甚至知道她肯定会选择离开,不过那时间未定罢了。
所以,他那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了?
可若当初就让她知道了,说不定景天这些年过得就更不好了,她也会精神崩溃吧……这些是他不敢想的,哪怕这些年对她没有如同她想要的爱人那种关怀,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却也是谁都挤不进去的呀。
俆辰轩还在解释,似乎很有理,景向依却只感觉脑袋嗡嗡嗡的,好像千只苍蝇在叫唤,让人烦躁,几乎都听不进他的话了。
然后是良久的沉寂,两个人都没说话,他抱着她,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又轻轻抚着,不知道再说什么了,他该说的都解释了,可她相信吗?
她的嘴巴终于张了一下,却好半响没说话,又微微低眸,双手捧着脸,好像很痛苦的表情。
“俆辰轩……”她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歪着一边嘴角笑,那笑容看着无所谓,好像对他失望透顶了,“给我点时间想想吧,我现在挺烦的,别说我没那么喜欢你了,单单是每天看到你在我跟前晃悠,我就有点烦你了,你没发觉我们之间好像根本回不去了吗?”
俆辰轩哪里还能犹豫,一个劲地点头,希望她说的是真的,她确实需要时间,毕竟自己说这些在她而言就是狡辩,至少现在还是的,这人有时挺死心眼的。
他低眸吻了吻她眉心,亲密而温柔,显得十分地虔诚。
“我给你时间,依依,不许逃避,你不想看见我,我大不了被你彻底忽视,可在我不想离开公寓,我想跟着你学习做饭,也好照顾你们。”
死皮赖脸。
景向依心底哼哧一声,面上却毫无波动,淡淡扫了他一眼,“随便你吧,近期不许跟我说话,你被禁言了。”
“……”俆辰轩眯了眯眼,她肯定真的很生气,而且这次生气的时间肯定会特别长。
不知为何,他却感觉,这次不管她生气多长,肯定会选择原谅他的。因为她只是无所谓地说『随便你』,并没有在这个时候把他赶出去,按照以往她生气了,肯定会犹如火山爆发一般,必然会做出特别极端的行为。
忽然间她意识到自己还在他的怀抱中,立刻回神从他身上起来,依旧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然后嫌弃地掸了掸衣服,冷哼一声离开了。
没有等他说怎么话,十分决绝一般,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冷冷说了一句,“俆辰轩,记得你被禁言了,给你三次机会,如果你把三次机会全部用了,那么立刻搬出去。”
“好……”好字说了一般,瞬间咽下,然后笑着点点头,目送她离开了房间。
果然是得不偿失了么?如果他不告诉她,会不会……
可是他却自己忍不住坦白了,何况叶梁笙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抓不住她,所以想坦白,想什么都跟她说,而不是继续隐瞒她。
景向依回到主卧,景天此刻已经四仰八叉的了,她笑了笑轻轻给他挪了挪,恢复了规规矩矩的睡姿。
心里一直想着那件事,五味杂陈。如何是好呢?刚开始听见的时候,真的很气愤,恨不得跟他一刀两断。后来真的冷静了,听他解释之后,好像并没有那么气愤了,虽然还是生气,却并没有到要一刀两断的冲动了,他其实也是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的吧,这么多年他也不好过,还想尽办法让她跟景天过得开心快乐,虽然总是冷着脸。
抹了一把脸,景向依烦躁地窝在被窝里,试图让自己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也许睡一觉明天一起来,就什么都原谅了。而隔壁的俆辰轩同样也是难眠……
第一百零七章 回叶家老宅被算计了
昨夜两人都一夜难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却都做了不好的梦,醒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由于是周末,景天也不着急起床,索性都赖在床上不愿意起来。
小家伙揉了揉眼睛,看了看一旁已经醒来的妈妈,后者笑了笑,“起来么?”
景天摇摇头,嘤咛了几句,“不想起床,外面太阳好大啊,我想再赖一会儿床。”
景向依点点头说好呀,她也想赖床,然后母子俩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门外传来了声音,似乎是不小心摔了什么,后来就再没动静了,也许是俆辰轩起来离开了吧!她这么想着,可是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门却传来咚咚咚的声音,却没有人说话。
“什么事?”
依旧是敲门声。
景向依揉了揉脑袋,心想这人神经病吧!
不对,她立刻又想到了昨晚上说的那些话,话说她自己还在生气呢。一联想到那个梦,心里越发地烦躁了,顿时又觉得他的欺骗罪不可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