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住院观察三天,没有别的症状就可以出院了。”钟医生从口袋里拿了包糖球给言逸,俯身说,“乖乖听陆先生的话。”
言逸咬着纸包眨着眼睛看他。
钟医生走了以后,言逸乖乖坐在陆上锦怀里吃糖球。安静了一小会儿,忽然抖着小鼻尖望向陆上锦:“我想尿尿。”
陆上锦捏捏他的脸蛋,抱他去独立病房里的洗手间。
言逸在他怀里又不好好待着,光着的脚乱踢。
小脚趾一下子踢到门框,言逸忽然安静。
十秒钟后,热泪盈眶地扁了扁嘴。
“啊。”陆上锦赶紧蹲下来给他揉踢疼的小脚趾,“疼了吧,别乱闹啊。”
“不上这个厕所了。”言逸哽咽着抹了抹眼睛。
“好,去外边的。”陆上锦抱他走出病房。
推开门时,夏镜天背靠着墙壁蹲在地上。
只是想来看看他好不好,可自己又没有立场探望。
言逸会变成这样,也有自己在其中搅和的原因,他想赎罪,宁可冒着危险跟陆上锦闯pbb。
在外边陪一会儿,只当自己来过了。
夏镜天没想到他们突然出来,愣了一下,站起来局促地摸了把头发。
言逸先睁大眼睛打量他:“猫咪。”
夏镜天身子一振,手插兜斜靠着墙:“……狮子。”
扬起来的小兔耳害怕地垂下来,言逸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抬头看陆上锦。
陆上锦斜睨了夏镜天一眼。
夏镜天纳闷挠头。半天挤出一句:“喵。”
带着言逸上洗手间回来,言逸还东张西望地找猫咪。
“他的味道真好闻。”言逸一边玩手指一边张嘴吃陆上锦喂来的青菜粥,一边自言自语,“像青草,像风吹来的树叶。”
陆上锦眼神晦暗,捧着碗沉默了一会儿,又舀起一勺,铲上一片油菜,吹凉了喂给言逸:“多吃点。”
言逸感觉这个alpha有点难过,不安地掰着手指安慰他:“你也很香。”
“好了不说了。”陆上锦攥皱了垫在碗底下的纸托,搅了搅蔬菜粥,声音微哑,“还想吃什么吗。”
“想吃胡萝卜。”言逸咬了咬嘴唇,“你生气了吗。”
“没有,来宝贝。”陆上锦单手抱他起来,帮他换了一身干爽的病号服,“我去给你买胡萝卜。自己乖一点等我回来。”
走出病房的一路他像在逃跑。
小孩子说话常常耿直天真,最真实也最伤人。
他去外边的洗手间洗了把脸,把下巴上的胡茬刮干净,尽量遮掩憔悴。
一抬头,夏镜天就在旁边洗手,见陆上锦看自己,挑眉道:“别误会,我哥跟钟裁冰谈事儿呢,我等他一块儿回去。”
陆上锦下巴上和发梢还在滴水,水珠顺着脖颈淌进微敞的衣领。
水仙气味的压迫信息素蔓延开来。因为连续透支能量,这几天又不断压榨安抚信息素给言逸,他的腺体已经干涸了,加注在信息素上的压迫感也力不从心。
像一簇打蔫的水仙,皱巴着花瓣与周围尽态极妍的百花争香。
夏镜天是个m2alpha,有同类在面前释放压迫信息素,一下子激发了逞凶斗狠的本性,他同时释放出强盛的压迫信息素,满天星的气味闪电般充斥房间。
陆上锦疲惫地喘了口气,靠在墙壁上闭上眼睛,从强盛的压迫力中抽身。
“干什么啊。”夏镜天收敛了压迫信息素,挽起袖口,“你都伤成这德性了,还找什么茬儿,这儿可是我们家的地盘。”
陆上锦抹了抹脸上没干的水,后背倚靠墙壁,按揉着后颈的腺体,喉咙喑哑,咳了一声才能正常说话。
“你和言逸契合度有多高。”
“那你肯定不想听。”夏镜天笑了笑,摊手道,“96%”
陆上锦不动声色地扶了一把洗手池的边缘,脑袋里嗡鸣,接连断了几根神经般突突地痛。
夏镜天插着兜微扬下巴:“你应该庆幸之前我们打了赌,如果你活着把干细胞带回来,我就退出。以我们的契合度,他现在又什么都不记得,我追求他他一定会答应的。”
会吗。他不确定。
陆上锦离开时重重地把洗手间的门带上了,开车去给言逸买胡萝卜。
看上去人高马大气度不凡的alpha,站在时蔬区仔细挑胡萝卜,十分吸引眼球,导购员也不大敢上来说话,站在旁边等吩咐。
陆上锦先问:“哪种好吃一点。”
导购出神地盯着这个alpha的深眼窝看,被叫了一声才匆忙回神:“先生是烹炒还是炖汤和咖喱?”
陆上锦:“生吃,当零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