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里却不会让你有一种俯瞰芸芸众生的感觉，因为这里并不是高不可攀的。”

“所以，你不努力去把他们放在眼皮下，不把踩在脚底下，他们就会攀上这里，甚至更高。”

这就是秦怀瑾最喜欢五楼的原因。既让他有了俯视他人的资格，又在警示着他他时刻努力向上，否则别人就会俯视你。

当年，说这番话时，秦怀瑾初入仕途，凭借自身能力与家世背景，一帆风顺。正是他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之时。

而如今一把轮椅就是他的后半生。

……

落地窗前，轮椅稳稳的停在那里，但上面却没有秦怀瑾的身影。

旁边，秦怀瑾拄着两根拐杖，两条腿软绵绵的拖在地上。撑着拐杖的两只胳膊在微微颤抖着。额头上已经有了细密的一层薄汗。

秦怀瑾的体质不适合修炼古武，所以和常人无异。长时间的用两只手撑起整个身体已经让他吃不消了。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传来，秦怀瑾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谁了。能让毕鸣壮不用通报就放进来的人，只有柳夏长一人。

没有回头，秦怀瑾看着窗外的街道，带着笑意说了一句：“夏长，你看，我还是可以站起来的。”

话中深藏的疲惫柳夏长听得清清楚楚。

柳夏长走到秦怀瑾旁边，掏出手帕，将他额头上的汗擦去，一手放在秦怀瑾背心的位置，开始往他的体内输送内息。

没想到，刚开始就被秦怀瑾拒绝了。

“夏长，不用。我这是在享受，享受站起来的乐趣。”

柳夏长闻言，放弃了输送的内息的动作，但却没有收回手，将手放在秦怀瑾胳膊后虚扶着。准备在他坚持不住时，扶住他。

……

“今天在军区基地的靶场我碰到了秦爷爷和夜希璃。”柳夏长说到。

“然后呢？”

“我和夜希璃比了一场，我输了。”

秦怀瑾却没有柳夏长的低落，反而带着淡笑说到：“现在输了，以后总会有赢的时候，不是吗？”

柳夏长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彦老将军和秦爷爷对上了，两人也鄙视了一次，秦爷爷身体不堪重负，吐了血，是夜希璃救回来的。”

秦怀瑾听此，眼中闪过一抹愧疚。

爷爷，您为了孙子受伤吐血，但孙子却欺骗了您……

秦怀瑾觉得自己与周瑜何其想象。既生瑜，何生亮，有了彦凉为什么还要有他。如果两人在不同的时代，都是各自时代的王者。

而现实是两人生在了同一时代，为了那第一的位子，他终是偏离了正道……

幽幽的说到：“夏长，你说我下辈子来赎这辈子都罪，还来的及吗？”

柳夏长心里一颤，没有回答，而是说到：“下辈子，我陪你一起赎罪。”

……

“那天在红顶会所外面，你和夜希璃谈了什么？”

柳夏长看向窗外，谎道：“没什么，就是她警告我以后别在用那么低劣的手段。”

秦怀瑾偏头看向柳夏长，那双眼睛似乎看到了柳夏长心底。

“夏长，你从来不对我说谎的。”

柳夏长垂下了眼帘，低着头说到：“她要沉香甘露。”

“条件呢？”

“那份不存在的武器设计图，你的……命。”

“回绝了她吧。”

“不行！”柳夏长抬起头坚决的说道。“一但那事抖了出来，你很可能会……”

“她没有证据的。”秦怀瑾说到。

柳夏长愣住了。

秦怀瑾缓缓说到：“得到沉香甘露的方法有很多种，但解决我——彦凉的对手，解决爷爷和彦老爷子的矛盾，只需要那一份证据。孰轻孰重，夜希璃不会分不清。但她没有拿出证据来，这只可能说明一点——她根本就拿不出证据。”

如果夜希璃在这里的话，也不得不佩服秦怀瑾看问题的透彻程度。

“……这么我说我被骗了？”

“夏长，你是关心则乱了。你觉得一个已经判出了revenge组织的人，revenge组织还会让她接触到机密吗？”

“可是revenge组织里肯定还有她的人脉。”

“她的人，已经被她自己全部带出来了。”

……

将秦怀瑾扶回轮椅坐下，柳夏长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对秦怀瑾说到：“彦凉快回来了。这次任务完成，不出意外，他的军衔可能要再往上提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