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门外,刘妈不停地喊着她,见她出来,急忙上前告诉说,郝太太上午就打来电话,约她去家里吃饭。
绕过旧式的雕花游廊,一个丫头将她引到后院的长客厅。厅里,一扇玻璃屏风隔开作掩护,两边挨着墙摆满了绣球花,连空气中都飘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大理石长几上,一套官窑细瓷杯碟陈设当中,杯中的茶水还冒着热气儿,郝太太在几后的红木沙发上正襟危坐,见童葭瑶过来,叫人上茶。
“这是安徽新到的六安瓜片,你尝尝看。”
童葭瑶笑着点头,端起茶杯,吹了吹茶面,热气瞬间滚到杯沿儿。
郝太太端着一副格格相,说起话来,连耳环都不会晃,现下正把规矩一套一套地往外搬。
“虽说现在也是新朝代,有些事不必守。你年纪还小,可铭城也太不懂事了,若是自由恋爱,我倒管不了什么。连婚事都一声不吭地就私定下来,不把我放在眼里也罢,让你父亲知道,岂不是怪我们太没礼数。”
“您言重了,结婚的事还没有眉目呢。铭城走得匆忙,我们还未来得及细说。”童葭瑶端着茶,尴尬地陪笑道。
“不说这还好,一想起他,我真是气不打一出来。这个孩子,回家连招呼也不打就又出门,若不是管家来报,我都不知道他回来。”
郝太太说完,翘着小指,拈着茶杯抿了一口。
这是变着法儿地来说她吧,她心虚地也跟着抿了一口。茶是好茶,可她却没这个心思品,只恭敬地附和。
“伯母说得是,日后他回来,我一定劝劝。”
“你是个好孩子,知书达礼,人也漂亮。只是,婚姻大事,总得问问父母的意思才好,你母亲又不在,我便只好来劝劝你。”
待停了一顿后,郝太太放下杯子,直勾勾地看向她。
被看得浑身发毛,她如坐针毡,捏着杯子,强装笑意,故问道。
“劝我什么。”
郝太太面露笑意,娓娓道来。
“铭城虽大你六岁,可对男女之事并不上心,有时候必定照顾不周。你还小,比他更好的比比皆是。这样吧,郝珊与你情意颇深,若不嫌弃,我认你作干女儿,日后必定替你再好好寻摸一个。”
“妈,你说什么呢。”郝珊刚巧从外面回来,听见这话,气鼓鼓地进来质问。
童葭瑶出言婉拒后,放下杯子,起身告别。郝珊见此,追着她到廊外,安慰道,“你别往心里去,他们做不了我哥的主。”
“还是等你哥哥回来,再说罢。”
显然,她一副失了神采的模样,急急迈腿走远了。
进到厅中,郝珊坐下来,冲郝太太赌气地说道,“妈妈你在干什么啊。”
从几下的抽屉里,郝太太抽出一张报纸,扔在沙发上,扬起下巴,扶上鬓角。
“自己的儿子订婚还得看报纸才知道,铭城忙得不沾家,可葭瑶总该上门来提一嘴吧。还有,我不同意这门婚事。之前我就找人算过,她的命格不太好。你哥哥少年英雄,英名在外,多少名媛千金抢着往咱家跑,不愁找不到更好的。”
望着郝太太锋利的眼角,郝珊心下暗暗苦笑,说是提倡自由恋爱,自由结婚,可是,葭瑶和哥哥门当户对,母亲也不满意,更何况是她与林蒲呢。
迟早有一天,她要离开这,和林蒲一起去追求真正的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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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卡肉,我争取再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