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而铵的皮鞋停在礼珏头部半寸位置。
“你在干什么!过来啊!”茭白又喊,他恨不得站起来,冲过去,抽沈而铵两下。
沈而铵终于将腿收回去,脚一转,大步迈向茭白。
礼珏看着沈而铵朝着茭白走去,他眼里的求救淡去一点,浮露出一丝妒恨与羡慕。
茭白见怪不怪地看账号,礼珏进组的时候没在线,百”是灰色的。那时候茭白猜等他在线,“百”字可能是变成沈而铵一寸照的蓝背景。
而礼珏的头像边沿设计则是……沈而铵的五官某部分。
茭白这会儿一看,礼珏头像上亮着的是蓝色的“百”字,头像左上角是沈而铵的眼睛,怪诡异的。
这还真让他猜对了,全中。对得起他老狗血漫迷的身份。
礼珏也不愧是100+的偏执度,他哑了的细节跟漫画上可不同,就是沈而铵下的手,自己也被虐打得这么惨,他却没有心灰意冷,还执着地爱着沈而铵。
茭白等沈而铵走近,就提道:“你在外面不是说要跟我解释吗?现在解释吧,我听着。”
沈而铵静了半晌:“我想你都看到了,能明白我这么做……”
“我不明白。”茭白打断他,“解释。”
沈而铵不说话了。
“我劝过你多少次了,”茭白两只长袖子搭在肚子上,唱大戏似的,他没声嘶力竭,还是有话好好说的态度,“我是不是叫你别做傻事?”
沈而铵为自己辩解:“我答应过你,我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以我没有给他下那种药,找人玩他。”
“你这是在钻漏洞。”茭白一语道破。沈而铵,在拉你这件事上,我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你要是还跟我打马虎眼,那我就不想谈了。
沈而铵感受到茭白的失望,气息声紧了紧:“他用你的卖身钱生活,不知恩图报,还害你受伤,利用你。”
茭白靠着轮椅:“所以呢?”
“我要让他受你所受。”沈而铵的面颊绷住,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里的憎恨。
茭白心说,你都多少倍的报复回去了。他的几根手指从袖子里伸出,啪嗒啪嗒敲在轮椅扶手上面:“你要对付礼珏,为什么非得自己动手?”
沈而铵的背脊僵住。
茭白不咸不淡地说:“自己动手,能让你得到放松,拥有快感是吗?”
沈而铵的唇线颤了一下,拉直,这一刻的他冷酷至极。
“不是。“他说,“不是那样。”
“礼珏是我活到现在最恶心的人,我想要他一点点的在我手上腐烂。”沈而铵看见茭白脸上露出反胃的神情,他犹如被人狠敲一棍子,脑中一白,失去了语言能力。
茭白不说什么,就这么看着沈而铵,他仿佛在沈而铵的头顶看见了人设,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血淋淋的,由扭曲病态的仇恨,以及礼珏的残肢烂肉填充组成。
沈而铵身体里的血,有一半是他父亲的冷血残暴,另一半是他母亲的算计复仇。
天生的成分太多,后期真的很难改。像他这样,一旦有了触发的引子,就是他父母基因的合体。
而那引子是必然会降临到他生命里的。
茭白在心里叹气,看漫画的时候,他最厌恶的就是沈而铵这个角色。可是进来后到现在,此时此刻,八个好友里,他用在沈而铵身上的心思,连章枕戚以潦都比不上。
人心不是金刚钻,茭白累了,认输。他还是出去找戚以潦,开酒店睡大觉吧。
想放弃的茭白笑出声: “沈而铵,抬头,看着我。”
沈而铵下意识看他。
“我现在走路都走不好,稍微坐久点也疼,那你觉得,我为什么不在兰墨府好好养伤,非得坐车来这里?”茭白笑问。
沈而铵抿唇:“你来找我,是要我放了礼珏,你还是不忍心看他受苦。”
茭白:“……”
什么鬼啊草,这回老子真不管了!
妈得,气死了气死了。茭白锤胸口,他挥开沈而铵紧张伸过来的手:“我去年跟你说的屎论,记得吗?”
“礼珏就是那坨屎。”茭白冷着脸。
沈而铵的眼眸睁大。
茭白咬牙切齿:“你糊上他,一辈子就完了!”
沈而铵不顾茭白的挥击,给他顺了顺胸口:“你想多了,茭白,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东西,能有什么能耐。”
茭白气笑了: “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失败的吗?”
沈而铵顿住,眼皮抬起来,定定看他。
“那位就是过于自信!”茭白情绪失控,生理性泪水都他妈飙出来了。
脸上多了块帕子,茭白一把挥开:“滚。”
沈而铵面无表情地站着。
“妈得,妈得!”茭白狠狠搓脸,他告诉自己冷静,别吵,吵了没效率,要沟通,先捋一捋思路。
沈而铵不知道这是漫画世界,不清楚他是主角,礼珏是他的关配,所以他觉得礼珏早晚会被他折磨死,不堪一击,构不成丝毫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