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白挥掉浮现在脑中的那几格漫画:“赵潋给你的小毛线挂件,你处理了吗?”
沈而铵没出声。
过了会,他才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小挂件。
茭白提议道:“你要是还想留着,就把上面的药粉洗掉,用消毒液什么的泡一泡。”虽然礼珏说是套餐,药粉单个起不了作用,但是药三分毒,留上面不太好。
沈而铵摩挲挂件。
茭白的视野里是他缠着纱布的两只手,大夏天的,容易感染,罪还没受完。
沈而铵比以前更安静了。
不对,不止是安静,还有……湖面下的漩涡。
茭白眯眼看了会,徒然站起来,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从漫画里走出来的渣攻。
最大的节点已经不在了,沈而铵以后的轨迹就算还会跟礼珏交接,却也不会比昨晚更紧。
而且他有了防备,礼珏想近身就难了。
茭白坐回去,看着沉浸在自我世界的沈而铵:“你……”
话声停住。
那小毛线挂件被沈而铵扔进了垃圾篓,他开始喝粥。
茭白的眉心蹙了一下。渣攻跟贱受一样,都只是产狗血的工具,他喝狗血喝得爽,却不代表喜欢在生活中遇上他们。
茭白看沈而铵的头像。蛏山还在下雪,山头一片冷白。
这让茭白稍微松口气,下的还是雪就好。哪天如果是血雨,或者黑冰雹,大刀子,那他妈就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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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扫扫列表上的六个好友。礼珏跟章枕,沈而铵都卡在50的关卡,只等机缘。
剩下的就是,郁岭,岑景末,戚以潦。
前面两位是捆绑的,对付郁岭就行。后一个就……
有鬼。
绝对有,戚以潦对他的兴趣度,和活跃度严重不匹配。
茭白想起来就生气,想挖个坑把小钥匙埋起来,让戚以潦在笼子里撞得头破血流。
“你住在这,胖了。”沈而铵放下空碗,低声说。
茭白:“……”
这就不用说了吧,你哥我不是不知道。
“这里,你喜欢。”沈而铵对他笑,很浅很模糊。
“住习惯了。”茭白耸肩。
沈而铵桌子底下的腿很疼,双手也疼,他坐不住,背上都是冷汗,眼前也有些发黑:“别再,回,南城了,那里,对你,不好。”
茭白看出沈而铵在忍,他赶紧把人从椅子上捞起来:“我带你去躺着吧。”
沈而铵的唇发白:“茭白,我昨晚差一点,”
“我知道你的感受,我有过类似的经历。”茭白扶着他。
沈而铵的瞳孔缩了缩。
“放松,我还没说完呢。” 茭白带上沈而铵,一步步往距离饭厅最近的一间客房走,“我也挺过来了,不过我是泡了很长时间的冷水,药量也没你那么大。”
茭白表扬道:“你很了不起。”这是真话,沈而铵内心的光如果被欲望一爪拍碎,那他赶过去的时候,就是进行时。
“可我还是……”沈而铵的手握成拳头,血从纱布里渗出来,他病白的面部一闪而过扭曲的
“这说明你是一个正常人,拥有健康的功能。“茭白刚说完,眼前就出现老变态的笼中雀,他的眼角一抽。
“忘了吧。”茭白说,“你越票回事,就越是个事。”
“好比你走路踩到了屎,你把鞋洗了或者扔了,还觉得脚上有屎,生活里都是屎味,这就没必要了。”茭白话糙理不糙。
沈而铵静默了会,问:“那个人,你的邻居,我能报复吗?”
茭白被问住了。
“再等等吧。”茭白说。等我让他进组。
其实最好别报复。
我怕你又被屎糊上。
对付屎,最好的半法,就是离它远远的。
但茭白不能在这时候说。沈而铵需要的不是这个。
“我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就想,让褚家,保护不了,他。”沈而铵没问茭白,为什么要他等等,只说,“他对我,下药,我最终没有,碰他,这件事可以,算了。但他不该在我母亲的……”
沈而铵顿了顿,睫毛轻动:“这是我不能原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