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反骨这么快就被他掐住了,他准备拴你的狗链已经捏在了手中。
而现在的我,
也的确救不了你。
沈而铵从那晚开始就持续焦虑,失眠不安,最坏的局面还是出现了,被他亲眼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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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察觉到沈而铵的视线,他压低声音说:“不是每个爸爸都是爸爸,也有的是粑粑,你就当他放屁。”
沈而铵心不在焉。
茭白眯了眯眼,这个时期的沈而铵内心已经很坚韧了,他不可能被他那从不把他当儿子的老子几句话打倒。
沈而铵安静,内向,却不脆弱。
茭白发现自己看不透沈而铵了,他搞不清对方在忧伤什么,就把矛头指向阳台那位。
“沈董,沈少爷是带着伤过来的,头上的伤口也没处理,他就算有哪没做好让您不满意了,您只说就是,何必拿那低难听的话往他身上扎刀子?”
从茭白嘴里出来的尊称假得很,而且他是明目张胆的假情假意,故意恶心老东西。
沈寄突然就能体会到老太太吃救心丸的心情了,这会他觉得自己很需要吃一颗,他把大半根烟拔出齿间,面无表情地看着想当英雄的小病患:“我教训我儿子,有你说话的份?”
茭白的眼角细微地抽搐了一下,紧接着是他的眼睑,脸部肌肉,肩膀,再到整个身子。
他这不是羊癫疯发作,是憋的!!!
就刚才,老东西对他发怒的那一瞬间,皮卡丘朝他喷出了一团火。
但那件用来卖萌的外套还在它身上。
所以,
那团火闷在了外套里面,把它自己烧成了黑皮。
哈哈哈哈哈!茭白在心里狂笑,这不是他的童年男神,这是沈老狗对他态度的缩影。
老狗甭管怎么生气,想引起他注意的心思都不会变。
因为按理说,外套沾到火苗,不就烧了嘛。
可没烧。
这说明对它主人来说,宁愿被自己的怒火气出内伤,自己烧自己,也剥不下兴趣。
头像把好友的内心世界实物化。
最纯或最恶的那一面,真真实实的在茭白面前展开,演变,无处遁形。
茭白找到了身为玩家的乐趣,恶趣味。他瞥瞥排在第四的沈而铵,这一瞥把茭白吓一跳。
沈而铵头像上的蛏山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绿色,现在却没了。
山上在下雪。
大雪纷飞,一片苍茫萧冷。
茭白愣住了。
沈而铵的头像散发出了一股莫大的颓然跟无力。
——他正在衰败枯萎,即将被命运掩埋。
茭白捏紧明信片满脑子问号,沈少爷这是怎么回事,他可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攻,是除了礼珏以外的另一个气运之子。
高中没毕业,没成年,人生还没开始,怎么就对未来失去信心了?
刚刚山里分明是没雪花的,怎么这么突然,发生什么了吗?
难道真的是被他老子伤到了?
沈而铵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接收到茭白投过来的探寻眼神,也没留意他的脸色。沈而铵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这是他第一次没遵守承诺,答应了要看茭白的脸色行事却没做到,只因为出现了他难以应对的变故。
茭白一心要弄清楚这离奇的一幕,他往沈而铵跟前凑,距离对方越来越近。
“砰”
打火机被砸在电视柜上,弹跳到家具堆里,发出来的声响在宽敞的客厅里带起了回音。
茭白没管发神经的老沈,他跟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的小沈对视:你怎么了?
沈而铵没有说话。
茭白还想问,阳台的沈寄大步过来,将他从沈而铵身旁拎开。
“去拿药箱。”沈寄嘶哑地说。
茭白一脸惊奇,不是吧,这老东西良心发现了,要给自个儿子处理伤口了?
“我脸上的伤需要处理。”沈寄理直气壮,他贴着茭白的胸膛震动,“瞪什么,自己干的事,自己负责。”
茭白:“……”就两条抓痕而已,需要特地提出来?
他再一转眼珠,蛏山的雪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