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些放到外面不是为了让它吃,是为了镇住它,让它知难而退”,我喘息了一会,“你别问那么多了,照着办就是了。”
“好吧!”她把我扶到旁边的角落里坐下,“我把干尸弄到外面去就行吧?不用非得抱出去吧?”
“你怕?”
“倒不是怕,可是这也太疯狂了”,她说,“那些都是尸体呀!”
我微微一笑,“它们都是为沈家献出生命的,你就这点诚心都没有么?”
她低头不语。
“你不想动它们”,我凝视着她,“是不是这里面又有什么秘密?”
她看看我,“我不能说,但如果你说只能这么做才能对付那怪兽一般的壁虎,我会照着办的。”
“既然这样,那你去看看那些干尸脖子上有没有带护身符之类的。”
她走过去依次看了看,“有,每具干尸的脖子里都有一枚,样子很奇怪,好像是鬼头。”
“那是鬼头符,可以驱赶灵物”,我说,“你摘下其中四枚,然后四个门口外面各放一个,那壁虎见了,就不敢轻易过来了。”
“嗯!”她冲那些干尸双掌合十默念了几句,摘下了其中四个的护身符,然后她神情很恭敬的看了看那石台,转身去门口了。
我心里一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明明是七个人进来,但只有六个魔灵,六具干尸……如果那个人没能跑出去,那他会去哪?我把目光落在了那石台上,它真的只是一个石台么?
周围的六具干尸,沈晴不愿意动,对这个石台,她又有一种特殊的恭敬。她可以说是因为那九曲如意,可这事情怎么想都不会这么简单。如果第七个人没能跑出去,死在了这里,那只有一种办法可以让他不会变成魔灵……
沈晴回来了,“放好了,这下应该安全了,你感觉怎么样?”
“沈晴,那六个干尸的衣物,是不是很相似?”我平静的问。
“嗯,虽然已经腐朽了,但能看得出来”,她说,“这几个人活着的时候,穿的衣服是一样的。”
“那这六个人就是传说中的六个徒弟”,我顿了顿,“不见的那个,是个师父。”
“他没变成干尸,那会去哪里?”
我一指那石台,“在……那里面!”
“啊?”沈晴一惊,“这……会吗?”
我嘴角一笑,“去年我办过一个事,那家老头请一个风水师在他家祖坟的棺材地下布置了天罡九曲如意阵,因此运气大盛,但是却因为这个害死了那位风水师。那是个模仿的九曲如意,而且是放在棺底,所以使用起来副作用颇大。这个九曲如意比那个高级不知道多少倍,如果这石台是一个石棺的话,九曲如意置于棺上,再用阵法封印,旁边的六个人作为陪葬拱卫棺主……这样的话,一百多年之内,棺主的后代运气就会青云直上,强盛无比。”
她怔怔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只是这九曲如意是邪门物件”,我接着说,“虽然它能聚气,可聚来的都是阴邪之气,所以棺主的后人虽然兴旺发达,可却终究不能光明正大的走正行,只能走偏行……这种布局还会让他的后人中出现横行天下的人物,同样是因为九曲如意的邪性,所以这个人不可能从政为官,只能做一个权势显赫的地下王者”,我看看她,“我说的对么?”
她没回避我的目光,依旧沉默不语。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你想让我说什么?”
“六具干尸护卫着棺主,它们作为替身,灵魂全部变成了魔灵”,我顿了顿,“一百二十年后,如果不能彻底封印九曲如意,那么棺主的灵魂也会变成魔灵,那样的话,他子孙的运气会江河日下,而它也会冲出这宝室,将自己的子孙后代一个个亲手杀死,直到断子绝孙,所以他事先在外面布置了铁将军墓,养了一个血灵魔,为的是万一自己成魔失控,能让血灵魔降服自己,不至于祸害子孙。沈晴,是这样吧?”
“你是想说,我们沈家被人算计了?”她看着我,“那个高人设了一个局害我曾祖父,自己钻进了石棺里……或者说,我祖父压根就不是沈家的儿子,而是那个人的后代?”
我摇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留在石棺里的这位,恐怕是真正的老龙头沈玉龙,而当初带你们离开中国去欧洲的那位,应该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高人吧?”
“林卓,你还是在怀疑我……”她苦笑。
“不要再用这个理由搪塞了”,我淡淡一笑,“我就说么,老龙头如果不懂术数,怎么可能随便进出这地库?怎么可能和三大世家的头面人物成为挚交,又怎么可能设置这么庞大而精密的一个风水布局?你说这是你家的秘密,现在我明白了,这个秘密就是,老龙头不是真的老龙头,他没去欧洲,而是死在了这里,这个宝室根本不是什么地库,而是你们沈家的祖坟!”
她身子一震,“林卓,你听我解释……”
“让我猜对了,是吧?”我冷冷的看着她,“沈小姐,游戏玩够了,该说点实话了,如果到现在了你还不能坦诚相待,那一会封印九曲如意之后,会造成什么后果,我也不敢保证了。”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就知道瞒不了你多久……行吧,既然你都猜到这个份上了,我也没必要瞒你了。没错,我曾祖父的确是个术数高手,这一切都是他设计的,他本想用九曲如意得道成仙,但是失败了,然后退而求其次,就布置了这地库周围的风水局……”
“术数高手是不能做生意的,我问过你,为什么老龙头可以,你说这是秘密”,我盯着她,“现在还保密么?”
她无奈的笑了笑,“那不过是障眼法,我曾祖父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叫沈玉贤,他们的母亲是亲姐妹,所以他们兄弟两个长得非常相似。沈玉贤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从小被他们的父亲养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沈家族人几乎不知道他的存在。沈玉龙醉心风水玄学,造诣很深,所以当祖业交到他手中的时候,三大行生意都急转直下。他为了扭转运气,秘密将沈玉贤接了回来,让他作自己的替身,出面打理一切,而他自己则在幕后出谋划策。”
“老龙头果然高明”,我一笑,“风水师不能做明面上的领导,只能做背地里的军师,他这一招偷梁换柱,用的真不错。”
她点点头,“这就是那个所谓的秘密,他们兄弟两个一直共用一个身份,其中一个以沈玉龙的身份出面见人时,另一个就蒙上脸,充当那位神秘的高人。”
“沈玉贤是不懂术数的,他不可能进这个地库”,我说,“是沈玉龙带着那六个人由上至下的布阵,然后把自己封在了这宝室里。沈玉贤带着你们全家去了欧洲,可关于地库的秘密,他没法像他哥哥一样了解,所以传到你祖父手里,就出现了很多纰漏。你那六颗大夜明珠,也因为他不懂炼养,所以耽误了二十多年,是吧?”
“是,直到我祖父长大了,学通了沈家带走的术数秘典,这个事情才继续”,她说。
“那不对吧?”我一皱眉,“你们离开中国一百一十多年了,等你祖父长大了炼养,然后他还活到了你成年,那他得多大年纪?你确信他不是沈玉贤离开中国后生的儿子?”
她眉头一皱,“你这么说什么意思?我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出身吗?我祖父是沈玉龙的小儿子,离开中国的时候他还没出生。他十八岁开始炼养大夜明珠,将近一百一十岁才去世的,炼养了近九十年,这有问题吗?”
“哦,那他多大年纪的时候生了你父亲?”
“他结婚很晚,五十多岁的时候邂逅了我的二十多岁的祖母,然后生了我父亲”,她说,“这个你应该能理解,长期的炼养物件很损耗身体,他之前有很多女人,可没法让她们怀孕。和我祖母结婚后,他为了生孩子,专门调整了一年多,然后我祖母才怀孕的。”
“那你父亲已经六十多岁了?”我算了算。
“有什么不对吗?”她问,“我有三个哥哥,最大的一个已经三十岁了,年龄上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