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
辰廉嘴角笑有些冷。
他注意力一直放在上官轩离和阚月身上,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个少女。
他眼睛闪着淡淡的红光,下一刻就看清楚了少女的真身。
“原来是一只狐狸精呀。”
辰廉想到这里,把2020召唤出来。
【大佬大佬,你终于想起我,需要我了,我太感动了!】
“跟我说说阚月重生之前的剧情。”
【啊?好好好,就是一只游戏世界的狐狸精,迷倒了男主季风和男二上官轩离的故事。至于阚月,连男主和女主面都没见过——】
辰廉不等它说完,就将它收了起来,目光落在了那只狐狸精身上。
这就有意思了。
两个现实世界的人,居然会爱上游戏世界的人。
再一联想ai光团的不对劲,辰廉心中对这个世界的猜想,又肯定了几分。
哪怕他那个猜想,十分的可怕。
“要知道我会不会杀你,就走到我面前吧。”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直接介绍第三关。
“第三关,就是你们面前的这桥,你们需要通过这桥,若是掉落下桥的话,你们就会没命。这下面是万丈深渊,无论你们法术多高,掉落下去都不可能有活路。因为这些云雾会侵蚀你们的灵力,让你们仿若凡人一般。
阚月对那少女十分的不喜,在她看来,少女刚才那番话分明就是在调戏辰廉。
她心里很不舒服。
这人也不想想,自己配吗?
她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通过这桥。
想到这里,她不再犹豫,第一个踏上了这桥。
而其余几人见状,也踏了上去。
在踏上去之后,阚月就发现自己并没有在桥上。
而是出现在了一个别的地方。
“这是……幻境?”
这里不是游戏中,而是现实生活中的高楼大厦。
阚月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她整个身体已经缩小了。
“你们看到了吗?那个人就是没人要的孩子。”
“我知道,她爸爸杀了人,妈妈跟别人跑了。要不是她还有个外婆,她现在都没人要了呢。”
“没有爹,没有妈教养的人,我妈妈说不要和她玩儿,否则的话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奶奶也说过,这样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那我们以后都不要跟她玩了,你看她好脏啊。身上的衣服都穿了好几次了,我听她的同桌说,坐在她身边,苍蝇都会被臭着。”
“真的是,没有爹没有妈的孩子,真的太烦了。”
“……”
阚月浑身颤抖,她想起来了,这是她小学时候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家庭遭受巨变,除了来自家庭方面的打击之外,在学校里,她也彻底的被孤立了。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一个词语叫冷暴力。
那个时候,她才几岁大。
因为她成了别的孩子口中,没有爸爸,没有妈妈的野孩子。
她因为这件事情,还和好多孩子打过架。
她没有想到,这桥居然会是这样的考验。
和过往的自己对抗?
还是和自己恐惧的事情对抗?
阚月深吸一口气,看着那些孩子呢喃:“我不是野孩子,我不是不爱干净,我每天都洗澡,我不臭。”
她的嘴里像是无意识的说着,这是小阚月的情绪。
然而,这种情绪在此时却充满了她的心。
那种被世界排斥孤立的感觉,很多时候都令人绝望。
哪怕她已经活了这么久,此时在感受到这种情绪的时候,依旧能够感受到这种压力。
她不想听到这些话,偏偏旁边那些孩子的议论声都往她嘴里耳朵里钻。
明明他们说的很小声,按理来说,她不应该听的这么清楚的。
但是这就是第三关的特殊性,就他们说的那些话,像一把一把刀子,不断的往她心上扎。
到最后,她终于受不了了,循着记忆往家里的方向跑去。
待到了一个脏、乱、差的筒子楼的时候,她又有些出神。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里了,因为这里在不久后就已经被拆的。
她并没有机会再看到有这样的地方。
这个城市各方面都建造的很好,自然不会允许有这样脏、乱、差的筒子楼存在。
她深吸一口气,循着记忆,上了二楼,上楼的时候,楼梯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和记忆中的声音重合,让她有一种今夕不知何夕的感觉。
她来到了一个有些旧的房门前。
这房门是木制的,上面贴着各种各样的年画,以及催电费水费的单子。
她站在门口,突然有些近乡情怯,不敢往里面走去。
“咳咳”
里面传来了一阵咳嗽声,让她再也忍不住,推门走了进去,就看到一个老妪正坐在一裁缝机之前,不断的踩着脚踏,做着衣服。
室内的光线有些暗,老妪几乎是凑在那布料上,才能够看清楚。
“外婆……”她声音带着哭腔。
那老妪起头,一双混浊缺温柔的眸子看着她。
“小月月,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吗?”
老妪站起身,走过来拉着她坐在一个小椅子上,然后支了一个桌子,进了厨房。
实际上,这屋子面积并不大,厨房也不过是隔了一个挡板,后面很小的一块地方。
“外婆给你留了红糖糍粑,这是你最爱吃的,快吃吧。”
外婆将红糖糍粑端到她面前的桌子上,递了双筷子给她,就慈祥的看着她。
阚月再也忍不住,低头掉了眼泪。
“小月月,你怎么哭了?”
阚月站起身,紧紧的抱着她:“外婆,外婆,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你,明明日子越过越好了,为什么外婆不在了?如果可以,我宁愿回到现在,永远和外婆在一起。”
老妪似乎也没有想到,阚月会突然这样。
她想了想道,安慰道:“小月月,外婆不可能陪你一辈子的,以后的路小月月还是得自己走,知道吗?不过外婆一直会在天上看着你,看着我的小月月越过越好。”
老年人总是有一种特别的直觉,她似乎能够察觉到阚月情绪的不对劲。
这话令阚月再也忍不住,彻底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的外婆离开了,她一辈子零十多年,她已经许久许久没有看着她了。
她们之间隔了太久太久的距离。
若非要带她,她外婆一个公务员,自然凭借那些退休基金就能过得很好。
而不用为了她,熬坏了一双眼睛,最后失足摔倒在楼梯下,彻底没了命。
每每想到这里,阚月都十分的自责。
那种遗憾在她的心里酝酿,仿佛酝酿成了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