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只佬庞大的身躯微微一晃,却冲势不止,朝着我继续跌来,我浑身劲气一阵翻滚,手上结了一个法印,猛然一击,深渊三法之风眼瞬间而成,大只佬朝着旁边跌下,我一跃而过,刚刚一落地,却见那钻山鼠朝着我猛然击来。此人一双手上面都戴着精钢拳套,指骨上面还有锐角,凶狠异常,我想要重新挤入大厅,在寻找机会,便使用风眼,避过了他,快步冲到铁门处去。
铁门这儿也挤满了人,不过我也是发了狠,猛然前冲,见到力弱的,便直接下了死手,要么扭脖,要么插眼,极尽军中杀招之能事,但倘若碰到了稍微有些修行的,我便鼓动风眼,将他晃过。
如此一路奔逃,过五关闯六将,我终于带着浑身是血的张励耘冲到了这个大厅来,然而好日子也终于到了头。
以锦毛鼠和钻山鼠两人为首的一众精干,团团将我们给围住。
锦毛鼠死了好几个兄弟,一脸愤恨地厉声叫道:“杀了他!”
钻山鼠最是凶悍,纵身上前冲来。
然而就在此时,凭空突然有几声枪响:“砰、砰、砰!”
第十八章 对不起,我是卧底
骤然而起的枪声将所有人都给震惊了,我这一番冲锋而来,一时间也有些气血翻腾,瞧见那钻山鼠最是凶猛,上来便是杀招,下意识地将张励耘给拉在了后面,然后猛然一震胳膊,准备跟这家伙硬拼一记,却不曾想到这连续几声枪响暴起,下意识地往后退开,接着气行全身,感觉好像没有中弹的感觉,这才朝前一看,却发现腾空而起、宛若天神的钻山鼠此刻却像一条死狗一般,瘫在面前几米处。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里面也包括了我,接着刚刚相斗成一团的人都散在了一旁去,然后四处寻找这个朝着钻山鼠开枪的凶手在哪里。
很快,我瞧见了在众人身后的一个疤脸汉子,正一脸木然地平举着一把黑色手枪,脸上浮现出了解脱之色。
刘春!
尽管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锦毛鼠身边的好几人立刻将自己老大的身子挡住,接着刚才自称是刘春堂弟的那个矮个儿愤然喊道:“堂哥,你这是干嘛?你不是吹自己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么,怎么会将自己人都给误杀了呢?”
刘春依旧板着脸,冷然不语,然而这时锦毛鼠却将挡在自己身前的人拨开,恨声说道:“什么误杀,他是故意的!”
面对着这样的指责,刘春低下了眉头,颤抖着嘴唇说道:“对不起,我是卧底!”
卧底?
我看向了身材显得异常削瘦的刘春,终于将这前因后果给想清楚了,原来如此,我还在奇怪刘春这般好的出身,为何会跟老鼠会这样的组织厮混,没想到他竟然是安插其间的卧底,这就能够解释清楚了。不过,他是谁埋下的桩子,难道是我们部门?
我来不及细想,却见那锦毛鼠已经勃然大怒了,一把将矮个儿给抓到跟前来,死死捏住了他的脖子,厉声骂道:“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竟然将六扇门的走狗给招到了自己的老巢里面来!我说我们这里这么隐秘,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人发现了,原来问题出在这里。钻山鼠,哼哼,钻山鼠英雄一世,一身手段,竟然死在了你这样的宵小手里,真他妈的不值啊——你,就给他赔命吧!”
他愤然说着,捏在矮个儿脖子上面的手劲越发的大了,小刘的脸色变得一阵紫黑色,气都喘不过来,刘春却将枪口上抬,厉声喊道:“俞头,放下他,要不然,我开枪了!”
“你打啊?有种你他妈的现在就是打死我!”
锦毛鼠将矮个儿小刘给顶在身前,浑然不惧地说道:“拿着一把小破枪,你就忘记自己是什么了对吧?真觉得这玩意,你就可以像螃蟹一样,横着走?对,你是杀了钻山鼠,我们老鼠会里面盗墓手艺最好的高手,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不是你这狗日的偷袭,别说人,就算是影子,都不可能让你沾到——小子,我们这儿有十几个人,你弹夹里,还有几颗子弹?”
他侃侃而谈,一脸傲然,倘若是寻常人等,说不定早就被他这强大的心理攻势给压垮了,然而刘春却只是漠然地举起枪瞄准:“我杀不了太多人,但是杀你,那就足够了——我一条命,拉两条大老鼠下黄泉,也算是值当了!”
“好啊,那你就试试,看看能不能打死我!”
锦毛鼠一点也不示弱,而刘春却不会傻到将弹夹里面所剩无几的子弹给打出,双方形成僵局,钻山鼠的尸体已经被几个手下给扶走了去,这些家伙瞧见自家大拿愤然难平的双眼,心中已然是怒火翻滚,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那个潜入内部的二五仔给弄死,从他身上咬下几块肉来才甘心。他们这边变故陡升,我和张励耘反倒是减轻了许多压力,不过瞧见铁门那儿吱呀一响,黑毛消减许多的大只佬带着钻山鼠带的随同一起进来,气氛又变得无比僵硬。
“老大?”
“山爷……”
钻山鼠的直属手下瞧见自己的大佬竟然躺倒在了血泊中,软绵绵的,一点儿生命迹象都没有,顿时就群情激奋起来,而就在这一刻,早就蓄谋已久的锦毛鼠将引荐刘春进来的矮个儿小刘的脖子“喀”的一声拗断,接着朝刘春这里猛然推来。刘春被进门的那几人给分散了注意力,回过头来时,瞧见一道黑影倏然而至,下意识地就连开了好几枪,打在了对方的胸口处。
等到第三枪的时候,他才晓得自己射杀的,竟然是跟自己有着亲戚关系的小刘,顾不得心中惊慌,朝着后面退却,却不想憋足了劲儿的锦毛鼠已然冲到跟前来,猛然一拳,砸向了刘春持枪的手。
刘春猝不及防之下,手腕被锦毛鼠一击而中,半边身子都僵直了,那枪也甩飞到了远处的角落去,接着瞧见锦毛鼠双手划了一个大圆,朝着自己的胸口拍来。
这一股气势,竟然让人有一种在炮兵阵地之中,那山炮激发的一瞬间,出现那种让人恐惧的惊悸。
这一掌倘若拍实,刘春必死无疑。
然而就在此时,刘春跟前突然挤进了一个黑影,平伸双手,仓促接住了这一招。
轰!
刘春感觉前面仿佛炮弹落地时爆发出来的气浪翻滚,不由自主地朝着后方滚落而去,然而却也瞧见宛如岩豹一般冲过来的锦毛鼠也是受不住力,朝着后面连着退了三五步,方才站稳了脚跟。挡在刘春面前的,自然是我,一招深渊三法之中的土盾,让我在完全承受住锦毛鼠一击之力后,还能够平心静气地站在原地,不理面前惊诧一片的老鼠会,而用余光扫量刘春,问道:“嘿,疤脸,好久没见啊?”
对于我的出手,刘春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感激,而是攀着墙壁爬起来,擦了下嘴角被震出来的血,冷冷地说道:“是啊,我们可有快十年没有见过了。”
张励耘持着软剑过来,护在我的身旁,而锦毛鼠则指着刘春大声骂道:“你这个狗日的,还真的是你将他们给引来的?好啊,吃里扒外的家伙,老子今天要是不能将你们给制服了,撬开脑壳点天灯,我就不姓俞!”
唯一能够制住场面的手枪给弄飞了去,锦毛鼠再无顾忌,手一挥,旁边已故钻山鼠的几个手下立刻红着眼扑了上来,而锦毛鼠也晓得我不是善茬,单对单,他未必能够拿捏得了我,便也顾不上面子,招呼着左右的一众兄弟都冲上来,准备将我给堆死。瞧见这般危机情形,我却没有太多的压力,脑子里面稍微一番计算,手便往着怀里一摸,接着从锦囊之中摸出了八卦异兽旗,朝着周围急速一甩,将阵脚都给钉住了。
此令旗皆是法器,虽说旗杆末端并不尖锐,但是一旦立在地上,立刻就如同长根了一般,紧紧吸附,接着当八面令旗都钉住了位置,立刻就有八般凶煞莫名的异兽升腾而起,在无形之中,勾勒出游动的炁场面貌,将后面的一大帮子人都给挡在了外面。
锦毛鼠是指挥者,本待指使麾下一众弟兄都上前当做炮灰,却不料我竟然使出这置死地而后生的手段来,顿时就发了狂,朝着那无形无质的异兽猛攻而去,却不料那异兽无比坚实,不但将他的手段给化解了,而且还反噬一口,差一点将半只手给咬了下来。
锦毛鼠吓了一大跳,不敢再前,然而此刻却瞧见有五个兄弟却已经陷入了我这刚刚布起来的法阵之中。
我用八卦异兽旗把老鼠会的一大波人给隔阻成了两截,阵内阵外各一堆,而冲在最前面的这五人,却正是一身黑毛的大只佬,以及钻山鼠的四名随同。这几人是场中最凶悍的一帮,尽管被我使了关门打狗之策,却也一点儿影响都没有,凶性不减,以大只佬为首,呈锋矢状,朝着我们这儿冲来。首当其冲者,便是大只佬。
这个家伙我先前跟他有过交手,晓得他定然是将某种可控的尸变药水涂抹在自己的身上,方才会变得如此,完全激发状态下的大只佬浑身尸气洋溢,充满了诡异的气氛,脖子上面还有我的那把小宝剑呢,一副有死无生的冲势,不过我却也不惧,当下念了一遍《清微丹诀》的净身咒,防止沾染,接着一声厉吼道:“我艹,你们真当老子是随便捏的软柿子?”
我修行道心种魔,本身就有一股子杀伐果断的魔头傲气,瞧见大只佬这半调子杀将过来,也是狠了心,冲锋上前,走出的第一步,便将魔威施展,而一身魔气鼓荡在掌上,雷劲稍减,而魔气贯通,一掌两掌三掌,皆打在了大只佬身上。
他第一下挡住了,第二三下防不住,被我拍飞而去,倒在炁墙之上,三两头异兽俯身来咬,顿时性命消减。
我对上了大只佬,而其余人朝着刘春扑去的人,此刻却有些颤抖了。
然而就在大只佬轰然倒下的时候,长道尽头的那一扇沉重的铁门,被由内而外地推开,传出一阵意味深长的吱呀声。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