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什么关系啊,他竟敢这样耍流氓!璎珞狠命挣扎起来,锦被下的腿也屈起往秦严身上踢踹。
秦严浑身滚烫,他一点都不想停下来,奈何身下的女人太不配合了,两人双唇也不过贴了一下,便被她像游鱼般溜走了,他不得不抬起头来,迎着璎珞一双烧地满是怒火的晶亮眼眸,他低喘着道:“你惹的祸,爷自得寻你来解祸。”
听他说的理直气壮,璎珞气极反笑起来,怒目道:“我惹的祸?这可是我的闺房,我在家中好好安睡,世子爷若非不请而入,不尊礼数,哪里来的祸事?!”
秦严却微微抬起身子,扬眉道:“爷是来寻我那面具的,苏姑娘不问自拿,也怪不得爷不请自来。”
璎珞今日几番被秦严气的险些吐血,此刻望着他一本正经的俊面,只恨不能挠他一脸血,忍了忍才冷笑道:“寻面具寻到了本姑娘的床上来,秦世子可当真好本事!”
秦严却是中肯的点了下头,目光微转,瞧向被璎珞放在一边儿的面具,道:“谁让苏姑娘厚爱于我,将本世子的贴身之物放置在这香榻枕边,连睡梦都舍不得丢开呢。”
璎珞瞪视着秦严,见鬼了一般,她实在不明白,怎么这男人一下子就从高冷寒,变成了这样无耻无赖无下限的程度。明明白日两人在一处时,他还比较正常的,难道这真的就是场梦?
璎珞愕然不已,其实秦严也恍惚不已。
并非他前后性情转变太快,实在是今日一步步被蛊惑,做了太多不尊礼数的冒犯之事,已被冠上了登徒子的帽子。此刻他不知道除了耍无赖,还能如何面对璎珞。
这些事,这些话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竟然都那么自然而然的就做了,就说了。
且他发现,两人这般相处实在也不错,起码他没再被她的伶牙俐齿顶的肝疼心堵,且瞧着她怒火三丈又张口结舌的模样,他有种扳回一局的愉悦感。
秦严愉悦了,璎珞却着实愉悦不起来了,她瞪着秦严半响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道:“既然世子爷是来寻回面具的,那么就请拿了快快离开吧。闺阁不地,实在不适合世子久留。”
秦严见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淡笑,整个人即便还被自己禁锢在身下,却透着股疏离,一时滚烫而灼热的身体才稍稍降温,因方才情动而微微泛红的俊颜严整下来,一双眼眸深若秋潭般逼视着璎珞,道:“莫恼了……我会娶你的。”
他言罢岂料璎珞非但未曾神情缓和,反而目光更为幽冷了两分,道:“承蒙世子爷厚爱,瞧得上小女,只小女一介庶女,身份卑微,又无才无德,实在难以堪配世子,门不当户不对,还请世子爷莫说这样的笑话。”
璎珞白日里便察觉出秦严对她的心思来了,只是后来他甩手而去,她便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而此刻就算她再迟钝,也感觉出来自于眼前男人的喜爱之情了。
可那又能如何,璎珞并不觉得眼前人就有多喜欢自己,倘若真是珍爱有佳,便不会是这般轻忽的对待,起码该给予她尊重,如这样偷入香闺的行径实在不该。
就算她不是古代女子,却也知道,这古代都遁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愈是看重便愈该注重礼仪才对,对待那等青楼妓子方才是为所欲为,肆意亲近的。
退一步,就算眼前男人当真是情难自禁,那也是他心中瞧不起自己为先,只以为他要娶她,以她的身份地位便是巴不得了,便定要欢天喜地巴结上他。
更何况,璎珞也不确定,他口中的娶她,到底是不是要让她当正妻的意思,说不得这般轻忽不尊重,根本就是要纳妾的意思。毕竟她的这个身份,当真是做妾都委屈了人家。
就算抛却这些,她也没嫁他的意思。秦严的坏名声,秦严的三次订婚都无疾而终,璎珞不相信都是凑巧,靖王府多半就是个龙潭虎穴,她对他是有那么点好感,可这不足以让她就冲动地去跳这个火坑。
璎珞的冷声拒绝顿时便令秦严冷了一身热血,眉宇也蹙了起来,抿了抿唇道:“莫闹了好吗,今夜是我孟浪了,天亮我便进宫求见太后……”
听秦严竟还来了劲,璎珞不觉心急,声音几乎是尖利的打断了秦严的话,道:“世子爷不用去,我不愿意!”
秦严面色顿时黑沉了下来,本压在璎珞身侧的手臂忍不住抬起紧紧扣住了璎珞的肩头,直捏的她有些发疼,沉声道:“我们都已经这般了,你莫不是还想着跟了旁人吧?除了爷,你还想嫁谁?嗯?!”
璎珞见他说变脸就变脸的,越发觉得眼前人对自己说不上多入心,不过是闲暇时当个消遣罢了,当即推了推他,道:“你先放开我,我没想嫁给谁,我压根就没有嫁人的心思行了吧?”
秦严听她这般说,这才脸色稍缓,正欲再问,却突闻外头院子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乎是瞬间那脚步声便到了屋外的廊下,有人叫喊了起来。
“五姐姐,五姐姐你怎么了,你没事儿吧,快开门!”
璎珞耳闻那分明是苏瑛蓝的声音,顿时一惊,忙推着秦严道:“你赶紧走啊,我要被你害死了!还有,不准进宫,也不准再夜里闯进来!不然我以后再不理你!”
她说着胡乱抓了枕边的面具往秦严怀中一塞便将他往床下推。
秦严虽是有心求娶璎珞,可也不会坏了她的名声,见竟惊动了外人,一时间心头火起,可也不得不顺着璎珞的意跳下了床榻,闪身出了内室。
而屋外,苏瑛蓝身上披着一件秋香色滚貂毛的斗篷,里头还穿着中衣中裤,散着头发,一脸兴奋地狠狠拍着门房。见拍了几下也没人应门,她不觉更为兴奋起来,冲身边丫鬟喝道:“五姐姐八成出事了,将房门给我撞开!”
说话间她抬脚便踹在了房门上,跟着的两个丫鬟先前已得了苏瑛蓝的好处,这会子倒也听话,随着苏瑛蓝一起冲撞着门板。
大户人家都有护院巡夜婆子的,内宅之中原也不防什么贼子,房门算不上结实,几下还真被撞开了。
苏瑛蓝提着斗篷冲进屋中,看都不看外头躺着的妙哥,直接便带着人冲进了内室。
内室,璎珞已经拉了件中衣套在了身上,正坐在床上睡眼惺忪,目光诧异地瞧着突然冲进来的苏瑛蓝主仆三人。
而苏瑛蓝视线巡视了一圈,眼见屋中除了璎珞再无他人,不觉面露不解和不甘,冲到衣柜前便砰砰地将衣柜推开,翻看着里头,见并未藏人,又冲到了拔步床前,一把便将璎珞身上盖着的锦被尽数掀了开来。
锦被让扯开,一股冷空气灌了进来,璎珞抱着身子揉了揉胳膊,一把抓住正欲弯腰去搜床底的苏瑛蓝,冷声道:“六妹妹这是疯了吗?”
苏瑛蓝见璎珞阻拦,越发以为床下有鬼,奋力挣脱璎珞的牵制,趴在地上便往床底看,很可惜床下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她不由面露怒气,抬头满心怒火的瞪视着璎珞,质问道:“人呢?!五姐姐将人藏在了什么地方?”
苏瑛蓝的话令璎珞面露冷笑,不慌不忙地将锦被又裹回了身上,轻描淡写的道:“请赎我听不懂六妹妹的话,六妹妹莫不是中邪了吧?”
苏瑛蓝自从被璎珞陷害后便恨极了璎珞,她这些时日被禁足,每日都在想当日穗州田庄上发生的那件事。
将当日的每一个细节,涉及那件事的每一个人的每一句话都掰开了揉碎了,细细的想了又想。她便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便是当日璎珞定然已被带出了府,可她却又解决了人贩子自行逃了回来。
虽然这个结论有些令人难以相信,可苏瑛蓝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将当日的事情想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璎珞便必定在府外有能够帮她的势力,一定和什么男人有牵扯。
这也是苏瑛蓝每日胡思乱想的结果,可她心中有了这个念头,便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恨不能立马便抓到璎珞的小辫子。
尤其是到了京城后,两人又住在了同一个院落,苏瑛蓝是随时都在盯视着这西厢,窥探着璎珞的一举一动,希望能发现蛛丝马迹。
今夜也是凑巧,因白日里定安侯闹的厉害,一连串的事情虽然都和苏瑛蓝没什么干系,可也影响到了苏瑛蓝。她辗转反侧的都睡不着,起身后便好似被什么念头驱使着便溜达到了西厢这边。
令她惊喜的是,她竟真听到了西厢这边有动静,当时她的心跳险些没蹦出胸膛,她蹑手蹑脚的躲在窗下,她敢保证自己是真听到了男人的说话声。千真万确,绝无错漏,更不可能是她的幻觉。
也是苏瑛蓝的运气好,若然是寻常时候,凭秦严的能耐,不等苏瑛蓝靠近便能发觉了,可偏秦严软玉温香,心绪浮动,满脑子都是眼前的女色,根本无暇他顾,这便疏漏了,竟被听了墙角都不曾发现。
而苏瑛蓝听到男人的说话声还有笑声,她拼命才压住了当即便叫喊出声的冲动,这才匆忙悄步回去唤醒了两个婢女,许给她们好处后,带着援力一起来闯西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