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闻言,秦恭狐这才正眼看向她,目光中多了几分打量的意味。
“嗯?被关在铁牢里面寸步难行,你还能做什么?”
抬起头来,对上那双森寒妖诡的眸子,如同他手臂上缠着的黑蛇一样阴毒,叫人下意识感觉到一股湿冷的阴风从颈后吹来,不寒而栗……这样一双眼睛,任谁看见了都会忍不住心生忌惮。
然后,那样阴森的目光落入白司颜的眼底,却是连一丝一毫的波澜都惊不起来。
因为……在这个时候,白司颜漆黑的瞳孔之中,盛满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带着一丝丝死亡的气息。
“就算寸步难行,也一样可以——杀人!”
最后一个音节脱口而出的刹那,秦恭狐神色未变,却听身后蓦地传来“噗”的一声,秦狼姬突然间毫无预兆地喷出了一口血。
有几滴血丝随风轻扬,飘洒在了他的手背上,衬着过分白皙的肌肤红得妖冶而又触目惊心。
见到秦狼姬捂着胸口扑到桌面上,接二连三地吐了好几口血,雀立刻站了起来,迫切地迎上去扶住她的身体。
“堂主,你怎么……唔!”
一句话还没说完,雀跟着变了脸色,侧过头去连连呕了一大滩血。
微抬眉梢,见到这样的情境,再加上铁牢中那个家伙的嘴角勾起的阴谋得逞的哂笑,秦恭狐不用多想,也猜出了一个大概。
“是你下的毒?”
学着秦狼姬先前的模样,白司颜笑眯眯地抬起手来,“啪”地打了个响指,点头道。
“不错。”
擦掉嘴角的血,秦狼姬支撑着抬起头来,颇有些死不瞑目的样子。
“你是怎么下的毒?”
“我不是早就说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听到这话,雀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你把毒下在了骰子上?!”
“不然呢?难得有个下毒的好机会,怎么可以白白浪费?”
摸着下巴浅浅一笑,虽然说出来的话有些阴险狡诈,但白司颜的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纯洁无瑕。
“当然,一开始本少爷可没想过要用毒药来威胁你们,原本是打算在你们赌输放人之后就把解药给你们的,但是现在……不是本少爷要为难你们,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不休,所以……本少爷也就只能拿解药跟你们谈个买卖了。”
对于白司颜这样的说辞,雀自然不信,这个家伙恐怕一早就打算用毒药迫使他们就范了,不管这场赌局是输还是赢!
到底是他太大意,不仅自己中了招,甚至没能阻止堂主触碰那三颗骰子,害得她也染上了剧毒。
看着秦狼姬痛苦得倒在地上翻滚的样子,雀不禁红了眼睛,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撑着地面,咬牙切齿地骂了白司颜一句。
“你真卑鄙!”
“哈!”听到这两个字,白司颜不由笑得更欢了,“对付无赖,本就不需要光明正大,怎么方便怎么来,反正……手段再怎么卑劣,也比不上你们的无耻不是吗?”
正说着,边上忽而响起了几下零零散散的拊掌声。
“啪、啪、啪……”
白司颜转眸看去,却是秦恭狐挑着眼尾在拍手,一脸意趣盎然的样子,完全无视地上痛得痉挛的秦狼姬,却是兴致勃勃地朝她走了过来。
“没想到还能遇上这么有意思的家伙,九王爷身边的人果然都不是凡物啊……呵呵……”
行至铁牢前,笑嘻嘻地扯起嘴角,伸出舌头像是蛇吐信子那样舔了一下嘴唇,秦恭狐先是看了眼白司颜,随后转过头来,对着独孤凤凛幽幽一笑,道。
“这个女人,我喜欢。”
话音落下,众人的脸色不由齐齐一变,不说秦狼姬,就连白司颜都露出了微微诧异的表情……他是怎么看出来,她是个女人的?!
唯有独孤凤凛愈发阴沉了面色,眼前这个男人不仅识破了白司颜的女儿身,甚至还看出了自己对她的在意,所以才会故意用这种挑衅的字眼来刺激他……那双蛇一眼的眼睛,可谓是毒辣到了极点!
见不得别人在面前张狂,独孤凤凛自是不甘示弱,眯着狐狸眼淡然一哂。
“你别想了,她是我的。”
说完,还觉得不够,便又加了一句。
“是我一个人的。”
一听这话,东倾夜瞬间就不高兴了。
“什么他的你的?抢什么抢!阿言明明是我的娘子!”
看到他们三个人突然间就莫名其妙地争了起来,司马重偃不由暗下了眸色,轻轻动了动嘴唇,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哪怕他原本是最有立场开口的“未婚夫”,但在经历了一系列“不作死就不会死”的事件之后,他就变成了最没资格出声的那一个。
这种硬生生把未婚妻推给别人的举动,那时候没有什么感觉,现在看起来……还真是愚蠢到了极点,难怪司马青柠会对他那么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
到了现在,就连司马重偃自己都有些无法理解之前的所作所为,突然间变了心境之后,就连思维好像都在一刹那间改变了。
他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为任何事后悔,然而眼下……虽然不是特别的强烈,但那种莫名失落的心情,大概就是后悔吧?
跟前,东倾夜还在旁若无人的跟独孤凤凛掐架,虽然独孤凤凛阴沉着脸色摆出一副“爷一点都不想理你”的表情,但不管东倾夜说了什么,独孤凤凛还是会冷淡地回上一句,半点儿都不肯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