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个屁,”唐寅说,“人有更高的境界,满世界旅行去了。”
唐远一脸愕然,“为什么不治疗?”
唐寅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他将烟掐灭了丢进烟灰缸里,扣上笔记本起身,淡淡的说,“睡觉吧。”
唐远尽管有一肚子的话,也只能作罢。
房里明亮的水晶灯关了,一盏床头灯亮起,投下一小片暖黄的光。
唐寅把脖子上的玉佩弄了弄,调整姿势躺好,摸索着去碰小手指上的戒指,“爸,你睡了没?”
旁边床上响起凌厉的声音,“再不睡觉就给我出去。”
唐远嘀咕了句,翻过身背对着他爸,乱七八糟的想了一个多小时,不知不觉陷入沉睡。
唐寅睁开眼睛,坐起来调整灯杆,发现儿子那床大半张被子都在地上,小半张被他抱在怀里,嘴里发出梦呓,模糊不清。
“……”
唐寅把地上的被子捞上来,拍了拍放回床上,听到儿子喉咙里发出似哭非哭的声音,一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他紧皱着眉头弯腰,把被子压了压,手摸了下儿子的脸,湿漉漉的,全是冷汗。
手往上移,停在儿子的眼角,碰到一片湿意,哭了。
这几个月以来,他那个秘书一次都没有在他面前提工作以外的事。
心思多又严密,城府极深,成天面无表情,看不透,他想象不出来对方跟他儿子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状态。
唐寅在床边站了片刻,他坐下来,揉了揉儿子一头金灿灿的发丝,“你说你,满世界的人,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一个连你爸都掌控不了的家伙。”
手机发出震动,在寂静的房间里尤其清晰,唐寅怕吵醒儿子就立刻拿起来,那头却挂了,是个陌生号码。
他暴躁的按按太阳穴,坐到窗边,面对着夜色抽起了烟。
第二天早上,唐远跟他爸在餐厅吃早饭,何助理过来了,频频往唐远那儿看。
唐远两只手都放在口袋里面,瞧着跟那个男人一样,待人处事公式化,总是一丝不苟,整整齐齐的何助理,“看什么呢?”
何助理一板一眼道,“少爷染了头发,像变了个人。”
“哦?是吗?”唐远好奇的抬抬下巴,“变帅了,还是变丑了?”
何助理说,“金色适合少爷。”
唐远得意洋洋,“爸,听到没?这颜色适合我。”
周围的气压倏地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