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语:“!”
陆季迟对她惊怒怨毒的目光毫无反应,又抬手给了她几巴掌。
严语:“……”
大约十来个巴掌之后,陆季迟方才揉着隐隐发麻的手掌停下来:“挨了这么多巴掌还一点儿都不红,你真是本王遇到过的脸皮最厚的人。”
严语一怔,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不是真的严语吧?”陆季迟冷笑着说完,抬手就朝她脸上抠去。
然而抠了半天也没能抠下想象中的假皮什么的,陆季迟的笑容渐渐僵硬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猜错了?
可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么!易容什么的?!
第116章
陆季迟可以肯定眼前的严语不是真的严语,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抠不下来她的假皮。他有点儿尴尬,轻咳一声收回手,看了不远处的阿镜一眼:“阿镜姑娘可知道她这脸是怎么回事?”
阿镜上前捏了捏严语的脸,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 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忽地就变了:“是罗南国的换颜术。”
“你说什么?罗南国?!”陆季迟瞪圆了眼睛,昭宁帝也是倏地眯起了眼睛。
阿镜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极了, 她点点头, 飞快地摸出一颗红色药丸塞进了严语嘴里。
严语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惊恐地惨叫了起来, 紧接着没一会儿, 脸上便抽搐着脱下了一套薄如蝉翼的假皮, 露出了她本来的面目。
“越王妃?!”
看清楚她面容的一瞬间, 所有人都震惊了, 除了已经猜到几分的昭宁帝和陆季迟。
深恨楚皇后, 打南边儿来的, 还用了罗南国的换颜术, 除了还在潜逃的越王妃, 他们想不出来还有谁。只是陆季迟没想到这个世上并没有武侠电影中那种易容术, 只有源自罗南国的,一种名唤换颜术的巫术。
这种巫术不仅仅只是往脸上贴一层皮, 还要以血起誓, 吃下某种剧毒之药,方可成功。只是就算成功, 这人也活不了太久,因为她中的那种毒是无解的。
“所以这什么换颜术是要拿命来换的?”
“是。”
听完阿镜的话,陆季迟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显然是要跟楚皇后同归于尽的节奏啊!
丧心病狂!太丧心病狂了!
不过她要是不这么丧心病狂的话,也不会连亲生女儿都说舍弃就舍弃了。还有明明已经成功南逃又费尽心思折回来搞事情什么的,正常人也干不出这么脑残的事儿。
这么想着,陆季迟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越王妃显然是病得不轻了。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
看着发现自己阴谋失败后,整个人疯狂挣扎起来的越王妃,解了毒缓过来了的楚皇后惊愕又不那么惊愕地站起身,慢慢走到了她身边。
“我早该想到是你。”她语气淡然地看着她,“可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为什么……”越王妃抬起头,一双眼睛怨毒而不甘地盯着楚皇后,隐有疯狂之意,“你竟还有脸问我为什么!”
清亮尖锐的声音,听得众人纷纷皱眉,同时陆季迟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她顶着严语那张脸的时候,声音会那么嘶哑了——装得难听一点就有理由沉默寡言了,不容易露出破绽。
楚皇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呵地一声笑了起来:“不说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你!”越王妃气结,挣扎着就要扑过去咬她,被月圆一巴掌按回了地上。她又怒又恨,扭头就朝昭宁帝看去,“陛下就这样看着他们作践我么!”
“作践?”转身挡住她看向昭宁帝的视线,楚皇后妩媚的脸上绽出一个冷笑,然后,抬脚就踩在了她的脸上,“本宫就是作践你了,那又怎么样?一个三番两次对我孩儿动手,还妄图弑君的逆贼,本宫就是活活作践死你,陛下和母后也绝不会怪我一个字!”
“不仅不怪,哀家还要夸你。”方珍珠飞快补刀。
昭宁帝倒是没跟着补,只看着楚皇后的脚温声道:“刚解了毒还没什么力气,你小心些,别伤着自己的脚。”
越王妃:“……”
她刚才被楚皇后踩懵逼了,这会儿堪堪回过神,一张被陆季迟扇肿的脸顿时就涨得通红。这下她也实在装不了可怜了,抖着嘴巴就再也忍不住尖声咒骂起来:“你这个贱人!贱人!你抢走了我的父亲,抢走了我的陛下,还抢走了属于我的皇后之位!你为什么不去死!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她双目赤红,神色狰狞,看着十分骇人,楚皇后冷眼看着她,只觉得可笑极了。
“父亲从来没有不要你,是你外祖母生怕我娘这个继母亏待你,非要将你接回家去养大的。至于陛下,是你先嫁了人,先丢下了陛下。”楚皇后也不知道这人哪来的那么大脸,说着说着,忍不住就嘲讽地勾起了嘴角,“还有皇后之位,它从来都不曾属于过你,又何来的被我抢走?王妃莫不是魔怔了吧。”
越王妃也不知听见了没,咬着牙根喃喃哭道:“若不是你从中插了一脚,陛下不会不要我的,他那么爱我,怎么会不要我?太子已经死了,我为什么不能再嫁?我们明明是两情相悦的!是你抢走了陛下,是你抢走了我的皇后之位!要不是这样……要不是这样,我哪里用得着纡尊降贵地和宇文铭那个野蛮人合作!那个男人……他许我皇后之位,答应等将来北夏一统天下之后会让我做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可他也死了!被你们联手害死了……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说到最后,她再次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而众人也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替宇文铭做事了——曾经触手可得的皇后之位,因为太子的死彻底从她手里飞走,她心有不甘,所以在昭宁帝登基之后频频向他示好,妄图夺回那些“本该属于她”的荣耀。可惜昭宁帝已经忘了旧情,不肯接受她,所以她愤怒无奈之下便另辟蹊径,勾搭上了宇文铭,试图坐上北夏的后位。
原本这一切都挺顺利的,她和宇文铭联手推出原主这个空有野心没有脑子的家伙做挡箭牌,暗中搞事情试图造成大周内部矛盾,好让北夏趁虚而入。结果陆季迟穿来之后不干了,反过来利用孟婉妍和孟春林的事情把他们的据点文渊阁给一锅端了,害得他们多年筹谋打了水漂不说,还连累越王妃也跟着暴露身份,被昭宁帝关进了皇陵。
最重要的是,陆季迟和昭宁帝这兄弟俩还帮着宇文竞把宇文铭也给搞死了。
这让越王妃怎么忍?
大周皇后你们不让我做就算了,北夏的皇后你们也不让我做,这是存心跟我过不去,要我不好过是吧?!
行啊!我不好过,你们也特么别想好过了!
所以明明已经南逃到一半,她又不甘心地想法子搭上陆季迟几人的顺风车折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