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柳转身出去,不一会儿领了一个穿着粗布梳着圆髻的妇人走了进来,不似在宫中时面庞细嫩,眼前的毛姑姑穿着民间寻常妇人穿的短卦襦裙,但多年在宫中所养成的行止和气度却依旧不减。
她走到床边先是打量了析秋一眼,随后蹲身行礼:“民女毛氏叩见四夫人。”
“姑姑不必客气,快请坐。”说完咳嗽了一声:“我身子不适也不能迎你,抱歉。”
毛姑姑起身走近了一步,宽慰的笑道:“四夫人不必客气。”说着接了春柳泡来的茶坐了下来,析秋问道:“姑姑如今在哪里歇脚?”
“四海为家。”虽这么说,她脸上却并无彷徨无奈:“虽飘零了些,却也自在。”说着自嘲的笑了起来。
或许她在如鸟笼般的宫中待的太久,以至于出了宫便如鸟离了笼子,便在天高地远的遨游吧。
析秋笑着道:“确实很自在!”
这边萧四郎请了圣上落座,圣上道:“丢了一堆烂摊子给朕,你到是落得清闲。”
“微臣也是无奈。”萧四郎面露憔悴无奈的道:“贱内身体一直未愈,整日里茶饭不思身体每况愈下,微臣如今除了将她治愈旁的事再难分心了。”说着就要跪下:“还请圣上恕罪。”
“好了好了。”圣上摆手示意他免礼:“朕知道你疼夫人,可也不用在朕这里显摆。”说着顿了顿问道:“夫人身体如何了?”
萧四郎站立,低声回道:“大夫只说仔细养着,但不敢下定论。”说着顿了顿有些犹豫的样子:“微臣想趁着她如今还能动,便想带她出去走走,散散心视野开阔了,或许病也就好了。”
圣上微微一愣去看萧四郎,就见萧四郎目光坚定,他道:“朕要不允呢。”萧四郎朝圣上看去像是很惊讶的样子,随后又道:“那恕臣忠孝不能两全,贱内对臣用情用心,微臣决不能辜负她的一片情意。”
“于是你便置朕与不顾了?”圣上脸色阴沉,冷冷的道。
萧四郎不慌不忙,回道:“圣上乃不世明君,大周这几年更是繁荣昌盛,国势日趋稳定,朝中各处皆有能人相佐,有没有微臣在朝中效力已并无差别。”他说的情真意切:“而贱内不同,微臣是他和孩子们的全部依靠,所以……”说完一抱拳:“请圣上准微臣请辞之奏。”
圣上看着他,目光晦暗不明,像是审视却又像是打量,少顷后他腾的一下站起来拂袖朝门口而去,留了半句话:“……那朕就如你所愿。”带着人呼啦啦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