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娇妾 荔箫 1254 字 6天前

缓了一缓,他舒了口气,耐着性子道:“你若是自己不说,府里有人能治得了你;再不然,我请禁军都尉府帮忙审一审也不是难事。”

她哑住。很想按他所希望的那样把他想听的事说出来,保自己一命,然后安心回去养伤。

可是并不能——不是她不肯说,是她连他在问什么都不知道。

这身子的原主和他必有什么旧怨,才让他对现在的她生出这样的误会。红衣愈加笃信这一点,默了默,问道:“我怎么得罪公子了?”

席临川的目光显有一凛。

“还请公子明示。”红衣下颌微抬,话语冷淡,“总得给个罪名。”

等了许久而未有答案,气氛明显更冷了些。

红衣目不转睛地望着席临川,他手中的书翻了一页,轻微的纸声在她心上一划。她凝神看去,目光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很快想起……

就是这双手秉弓控弦,毫无征兆地给了她那一箭。

他确实是可以不给她理由的,就和那次一样。想让她什么时候死、如何死,都是随他的意。而若他压根不告诉她原因为何,她就无从解释、只剩等死。空洞的恐惧在心中涌个不停,一点点击溃红衣心里残存的希望,转而变成了不甘和愤慨。

胸口的伤口还在作痛,痛得气息不稳。她银牙紧咬地强忍着,怒视向席临川,凛然斥了一句:“伪善!”

席临川浅怔,继而眉头倏皱:“什么?”

“我在医馆里听说大夏和赫契要开战了。”她添了两分力气,声音提高了些许。席临川一愣,睇向她,以为她要说出些什么与赫契的关系。

“医馆的人说大将军要带兵去,大将军的侄子也会同往。”她羽睫一眨,问得认真,“公子您是大将军的侄子,对不对?”

他不知她为何这么问,点头应了一声:“是。”

“呵……”红衣冷笑出口,有点尖锐的语声中带着讽刺,“我还以为您也算个正人君子。”

……什么?

“我一直以为,能舍身为国的男人,多少算得个正人君子。今日才知,竟有人一边连自己府里的人命都不顾,一边又要赴前线上沙场……”她气息不足地一顿,强缓了口气,“实则视人命如草芥的人,谈什么保家卫国,可笑!”

字字清晰,红衣一口气吐出了连日来的怨愤。这个人一箭险些要了她的命在先、不予就医在后,方才带她回来的家丁亦是下手极狠。却连罪名都没有,当真把“欺压”二字体现得淋漓尽致!

“如若凯旋,加官进爵赏赐无数不说,普天之下也要赞你一声英雄。”红衣凛笑着,虚弱的口气不妨碍嘲讽全开,“所以么,谁在乎你在府里是如何‘随心所欲’的,谁在乎有没有人冤死在你手上?你成功了,你说过的话就都是对的,有英雄的光环罩着,你功成名就,身在贱籍的再死成百上千个,也没人在意!”

好像残存的力气全用在了这一席话上,最后几个字在愤慨中说得掷地有声,但话音一落,她就连声咳嗽起来。咳得原本苍白的面颊涨出了红晕,她捂着嘴忍了又忍,刚平复了一点,就又补道了一遍那两个字:“伪善!”

席临川眼中微有波动,带着几分探究,他问她:“这就是你叛国的原因么?”

正打算再斥一句的红衣话语噎住:叛国?

“觉得我草菅人命、觉得将领们手上都难免有府中仆婢的性命,就是你叛国的原因么?”席临川神色定定,说得更清晰了些。

“我怎么叛国了?!”红衣听得心惊,脱口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