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试探着轻声问道:“还好吧?”
听见了声音的白秀麒没有回答,却朝着苏紫这边缓缓地转过头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眼神看起来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虽然谈不上冰冷,却也闪耀着一种会让人无法直视的寒光。
都说眼眸是直视内心的窗户,而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不同的存在也拥有着完全不同的眼眸。苏紫相信白秀麒对自己并没有恶意,但是这双眼眸也着实让人心惊肉跳。
这分明是一双熟悉杀戮的眼睛。
苏紫强迫自己将目光从白秀麒的身上挪开,寻思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几秒钟之后,一阵噼里啪啦的轻响如雨点似地在他身边落了下来。
所有悬浮在半空中的残砖断瓦,全都回到了它们原先的位置上。同样回归原位的还有白秀麒——他正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是我干的?”他自言自语,又转过头来看着苏紫:“是我让那些东西都浮起来的?”
他的眼睛又回归正常了——苏紫在心里想道,同时点了点头:“反正我肯定是办不到的。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那个陶兽脑袋里朝着你扑过去,接着你就浮起来了。”
……没错,白秀麒也在心里默默地点头。
这的确又是一只镇墓兽。只可惜破坏得实在是太过严重,形体已经被毁坏,只留存下一点灵识,刚才融入了自己的身体里。
与此同时,就好像是接收到了来自镇墓兽的记忆那样,有一些并不属于白秀麒本人记忆的影像碎片突兀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那是墓亭轰然倒塌的那一夜,事情并非如同官方所描述的那样仅仅是一起意外事故——在镇墓兽的记忆里白秀麒看见了一个黑影,他借着深夜的掩护,潜入到墓亭之下的墓穴中,惊醒了沉睡的镇墓陶兽,这才引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坍塌。
这两个人是谁?
陶兽残留下来的气息微弱,白秀麒尝试着努力却没有什么收获。但他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什么一般的盗墓贼。
或许陵区管理方那边还能挖掘出一些更深层次的秘密。
将这条线索记在心里,白秀麒跟着苏紫走出了这间临时仓库。苏紫俯身摇醒了靠在墙脚酣睡的胖保安,后者擦了擦嘴角边的口水,浑然不知刚才的热闹。
两个人沿着积雪的小路一直往东走,没过多久就出了封闭施工区,来到了开放区的大路上。白秀麒找了个茶座买了两杯热红茶,坐下来梳理头绪。
“那天你透过门缝看见的不止是一个眼睛吧?”他问苏紫:“究竟是怎么回是?”
“我看见了一场战斗。”
事到如今,苏紫也不再准备隐瞒。
“从林荫道的侧面进入陵区的那两个人,其中一人正和一头怪物搏斗着。它们彼此都想要将对方置于死地,但最后还是男人更胜了一筹,那怪物被他制伏,而墓亭也就塌了。”
这倒是和镇墓兽的记忆一致了,于是白秀麒又追问:“打斗的动静一定不小吧?怎么难道没有人听见?”
“因为有壶天。”苏紫回答:“同行的另外一个男人并不助拳,他只负责撑着壶天——这样一来,那些巡逻的保安看见的是壶天虚假平静的幻象,当然也不会跑过来影响他们的好事了。”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