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冷不丁传来一个声音,“小权子,你是不是在朕身边待够了,想出宫了?”
小权子吓了一跳,心虚的咽了口口水,“没有没有。”
片刻后,江余拿手指按.压两侧的太阳穴,他在这个世界已经待了将近三年了,系统神出鬼没的时不时提醒他,任务还差最后一步就可以离开。
宋衍,别让我等太久。
宁静的早晨,江余正在梳洗,准备上朝就看到外头小权子跌跌撞撞跑进来,一脸惊慌失措,“陛……陛下,皇后……皇后她……她……”
“把气顺平了再说话。”江余厉声扫过去。
“奴才放肆了。”小权子踮起脚在江余耳边说了几句。
江余听完古怪的动动眉毛,像是高兴又像是发大怒,表情都有些扭曲,把小权子惊出一身汗。
原来是皇后寝宫的掌事宫女在外殿唤了几声没有动静,她担心主子出事就绕到内殿,在看到床上的一幕时本能的出声叫喊,结果把附近的其他宫女太监都给招来了。
等她回过神来想后悔,已经晚了。
唐熙绾跟一个外臣赤.裸着躺在一张床上,地上散落着凌乱的衣衫被褥,不堪入眼,这惊天大事当场就被匆忙赶来的涔太后压下去,但是宫里人多口杂,一张嘴再严也有张开的时候。
更何况也难保没有人存心趁机要把这滩浑水搅的惊天动地,那这件丑闻必然会沸沸扬扬。
朝里朝外都在议论纷纷,后宫看似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是另一番景象,那些大臣想办法给宫里的儿子女儿送金银珠宝让他们打好关系。
小权子无疑成了最大的拉拢目标,只不过如今不同往日,他也不敢作死的把自己扯进去,能避就避,避不开就当傻子。
皇后被废是铁板钉钉的事,位置一旦空缺,就看谁能抓住这个机会一步登天。
皇家的颜面尽失,涔太后将收敛多年的脾气爆发出来,那天唐熙绾身边的那群太监宫女全都受了处罚,无一幸免。
而那个掌事宫女直接被杖毙了。
作为最应该愤怒的人,江余却淡定的很,绿帽子戴的也没任何不舒服,反而心情很好,在朝堂上有意无意的扫了几眼宋衍,别有意味的勾了勾唇。
有大臣摇头叹道,“陛下,皇后失德,乃我朝前所未闻。”
江余收回视线,瞥到一处,“唐爱卿。”
承受多道鄙夷的目光,唐熙绾她爹一张老脸铁青,垂头道,“是臣教育无方,请陛下看在臣年事已高……”
“朕也想给皇后一个机会,可是皇后把朕的心伤透了。”江余摆出失望的表情,“这件事朕会跟母后商讨。”
唐熙绾她爹一听江余后半部分话,绷着的身子一松,他和太后毕竟是自家人,不会坐视不管的。
而他这回真的异想天开了。
涔太后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这档子事,还被瑾太妃接二连三嘲笑,她憋着一肚子气,看着跪在地上的唐熙绾,脸上无丝毫暖意。
“绾儿,你贵为一国之母,应当做到母仪天下,可你都看看你做了什么?”
“是有人陷害的!”唐熙绾失控的大声尖叫,她哭着哀求,“姑母,你要相信绾儿,绾儿不敢做出那种出格的事……”
那晚她原本是要跟那个人说以后别再见了,为了安全,她已经做好要一刀两断,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会纠·缠到一起,一定是哪个贱人在背后害她。
涔太后冷笑,“那你告诉哀家,私会外臣可是属实?”
唐熙绾身子一颤,顿时慌了,面色苍白起来,她无措的爬到涔太后那里,“姑母,绾儿知错了,求求你救救绾儿——”
涔太后踢开扑过来的唐熙绾,俯视着她,“是你自己不争气,才让别人有机可趁,你太让哀家失望了。”
历代以来,后宫为了争宠而做的那些事她又何尝不知道,想要拥有他人羡慕的荣华富贵,就必须承受所有明枪暗箭,只有会装糊涂的聪明人才能活的久一点。
思前想后,她还是用错了棋子,这孩子太天真,轻重不分,竟然胆大到如此地步,根本不适合进宫。
皇后被废打入冷宫,那个外臣被赐毒酒。
就在所有人以为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后宫其他几个妃子都跟突然中了邪一样,有的不慎跌入水中,有的上吊自尽,还有的染了怪病,最后一个神经失常。
一个月内,刚封没多久的妃嫔和皇后全没了。
于是人们开始唏嘘,后宫的风水变了,如今不适合女子,留下的全是清一色的男子,陛下是要破例了。
男子虽然也能怀上子嗣,但是承受的痛苦远比女子要多数倍,所以太医院忙碌了起来。
这天,那些男子被精心打扮带到御花园面圣。
涔太后先一一打量完满意的点头,留意了几个屁.股大,腰细,肤白,眼神灵活的,一看就能来事。
“晔儿,你看看。”
江余的视线随时扫视,停在一个青色身影上,他的眼睛眯了眯,闪烁一丝亮光,那张脸长的有两三分像孙子杨,眉宇间却没有孙子杨的阳光明朗,而是柔美秀气。
涔太后看他盯着人看呆了,便示意身旁的宫女记下来,又对小权子使了个眼色。
“陛下,那是吴太卿家的三公子吴清弘。”小权子在一旁轻声说,“一曲清怅舞天下闻名,是城里拔尖的好模样。”
江余挑了挑眉,他想起来了,没想到真人和画卷上的差异不小。
“你上前来。”
站在人群里的吴清弘愣了愣,脸上的惊喜遮都遮不住,迈步过去,轻声细语,“陛下。”
江余站起来捏.住他的下巴,目光深处隐隐涌出几分回忆,极快的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