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海里已经自动开启播放模式,想象着陆然用他高冷到欠抽的声音说“那里是给我咬的”。
还没过几秒,短信又来了:你可以留着我发的短信做证据,所以留着别删。
江暖立刻回了一条:什么证据?
陆然:我喜欢你的证据。
江暖咬嘴唇咬的更用力了。
过分啊!她就是把这短信给别人看,谁会相信那些话是陆然发给她的?
简直人设崩塌好不好?
江暖一咬牙,恶狠狠地回了一句:神经病!
刚爽了没一秒,陆然的短信又来了:脑残。
啊!好生气啊!
江暖有一种一朝回到解放前,自己的地位还不如陆然强行摊牌前!
晚上,江暖刷完牙洗完脸出来,就看见简明坐在阳台上,小桌子上沏着茶。简明侧着身,看向阳台外。
“简明哥,这么晚了,你还在喝茶啊?晚上会睡不着的。”
“坐啊。” 简明笑了笑。
在夜色里,他的五官不是很清楚,只是他身上那些暂时被封缄的锐利,如同硝烟褪去之后的战场,安静而沉默。
“今年的全国青少年联赛,对于陆然来说应该会很无趣。还好有你。”简明的后背靠着椅子,单手搭在椅背上,看得很远。
“之前,老爸说担心我成为竞技运动员,会承受很多压力,过得不如普通女孩子开心。可是想想,怎么会呢?如同你等待着陆然,应该也有人等待着我吧?”
“那你的对手还是挺多的。在我们这里,女孩子学习击剑,特别是佩剑的,并不多。特别在南市,能做你对手的人就更少了。你的基础很好,反应能力一流,技术完备,在我们这个层次,我找不到你明显的缺点。但是如果你一直和南市的人比较的话,你能见识的最高水准的女子水平也就是陈露了。”
“你是想告诉我,这一次的青少年联赛,在全国层面,我也会碰见很多厉害的对手?”
简明回过头来,看着江暖,故意用惊讶的表情说:“天啊,你都不好好做做调查吗?”
“啊?”江暖愣在那里。
自己只想着能参加比赛,没想过研究对手,好像真的准备不充分?
看着江暖的表情,简明笑出声来。
“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啊!你知道那场练习赛我输给陆然之后,你爸爸对我说了什么吗?”
“什么?”
“人生并非赛场,不可贪胜。我和陆然之间,其实从来不存在胜负。我们两个越是较量,就越是将自己装得很满。如果要赢过对方,需要的不是一定要赢的执着,而是把自己放空装进新东西。”
江暖似乎明白了过来。
这两天的简明,无论进攻还是防守,都和比赛录像里的不一样,这是一种探索,他在不断地突破自己的壁垒。
而陆然也是一样的,今天陆然和她之间的那一战,是和平常不同的。
“当你面对未知的对手,与其在赛前做那么多的研究,都不如在赛场上将自己放空,然后把你的对手装进去。”简明说。
江暖眯着眼睛笑了。
“那是当然。我在这一次联赛里遇到的对手再强大,也不会比你和陆然更厉害了吧?”
江暖单手撑着小茶几,凑向简明,一脸豪气干云的样子。
“第一次参加联赛,你哪里来这种奇怪的自信心啊!”
“你们给的啊!”
简明想到了什么,忽然捂住眼睛笑得肩膀都颤抖。
“你笑什么啊?你说啊,你笑什么啊!”
“……一个……一个成功女人的身后,必然有无数个强大的男人前仆后继……你最厉害了,全国大学生冠军还有去年的青少年联赛冠军都是你的陪练……”
“什么前仆后继啊……”
“这条路本来就是前仆后继,你超越别人,然后又被其他人超越的过程。”
简明收起了笑意,那个赛场对于他来说,是意义非凡的。
“你放心,我会敬畏我的对手,敬畏我脚下的赛场。”
“嗯。”简明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天的早晨,江暖爬起来的时候,简明已经离开了他们家去火车站了。
他留了一条短信给江暖:你在教室里,我看不见你。但是在赛场上,我一定会看着你。
江暖握紧了手机。
早晨起来跑步的陆然站在路边,接了一个来自简明的电话。
“陆然,你知道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我们的较量都还没真正开始吧?”
陆然的手指扣紧了手机,眉头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