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记得。”
“我记得。”
“你不。”
俩人幼稚地争吵了一会儿,邵寻先闭嘴,方汝心狡黠一笑,想到一个招,她把脚抬起来,大喇喇地放到他腿上,柔软的红唇软唧唧地吐出三个字,“打、这、里。”
邵寻低头笑笑,又抬眸看她,“你以为我不会?”
“你要是真能下的了手,那我就给你罚,”她小嘴一努,“心甘情愿。”
圆而小巧的脚后跟,就像一株小百合、顽皮的小蘑菇,长在他腿上,然后以脚后跟为轴,来回地左右摇晃。
“打它啊。”一副笃定他不忍心的嚣张口吻。
邵寻先是沉默,微微垂眸盯着她脚丫,然后,他难以察觉地吞咽了下。
“汝心,别闹。”
跟邵寻相处这么久,方汝心现在可算摸着门路,但凡无所不能的邵总开口说“别闹”、“别惹我”、“别搞鬼”云云,那十之八/九是心念大乱。
她越发胸有成竹,把那脚稍稍抬起,又重重落下。
邵寻就这样被她似嗔非嗔地踩了一脚。
他人没震颤,心却有点儿。
“以后不准敲脑袋,就抽这里,每次十下,敢打嘛?”
她樱色的唇角那样弯弯一翘,专属于她的调皮性感便乍现一下。
这株小百合生的真是漂亮,不大不小,放在手心里正好,它纤巧但并不骨感,没有一点骨头和骨节的痕迹,十分白腻柔软,像上好的羊脂琼浆,但在足弓和踝部的交接处,又开始漾起一抹烂漫的酥红,并且越来越红,彰显了它主人蓬勃的活力。
“啪!”
对着这么个可爱的小玩意,邵寻居然还真的下得了手,方汝心愣了愣,好像觉得难以置信,条件反射缩回来。
邵寻松了口气。
不过方汝心觉得不怎么疼,于是又放了回去,还笑眯眯地看着他,“继续,还有九次。”
他瞪她,她大喇喇地回视,“怎么,不服气?是你说的,随便哪里都可以。”
片刻后,邵寻忍不住先笑开,“你怎么这么爱记仇?我不就敲了你四下吗?大不了让你敲回来。”
“我可没有记仇。”
“但你的反应告诉我,你心里不痛快,你要报复。”
“那是你多心。”
她还用力在他腿上辗转一阵,浪里浪气地说了句,“邵叔,来嘛。”
邵寻深吸一口气,偏不让她得逞,也借机磨砺自己的耐力,不能总轻易被这只小狐狸勾走了魂。
他定定神避免被她干扰,然后拿起报告文件继续质问她,“你这前后的利润对比,明显不太对。假设丝绸产量每增加10%,单件利润率下滑3%,商誉价值亏损1%,这依据是什么?你有理论支撑和实际支撑吗?凭什么做出这种假设?”
她时不时被邵寻练习到这么晚,早已习惯,但今天她太高兴,只想亲昵只想逗趣,就觉得这些内容格外枯燥,她的心思已经不在正经事情上,但她仍做出一副仔细思考的模样,大大的杏眼略微闭着,但长睫的颤动显示了她的狡猾。
她脚下碾着碾着,邵寻起先微微蹙眉,想给她撂下去,但她跟黏皮糖一样巴在他腿上,他姑且算了,看她想玩什么花样。
她越来越用力,一边还说着,“不是你教我这么假设的吗?”
“你要思考所以然,如果我给你换个比例,你也照用吗?我都是随口说的。”
“应该根据调研结果得出这个数字,反正单件利润下滑多少,企业肯定可以告诉我。不过商誉亏损多少,这就要根据理论模型,咱们就用伍德里奇那套吧……”
“瞎扯,”邵寻严厉批评她,“伍德里奇什么时候出过这个?”
“那二叉树模型呢?”
她真的在胡诌,二叉树是给期货定价的模型,跟现在讲的这个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邵寻眼睛轻轻一眨,直接手一挥,又“啪”一下打的去。
她“嗷嗷”两声,一下子跌坐到地毯上,然后双手握住自己的遭殃的脚丫。
“你还真动手?”
可不是么,打的发麻了都。
邵寻推开椅子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方汝心仰着面,可劲瞪他,“你个不懂浪漫的老男人。”不过语气还是嗲,她并没有生气。
“现在服气了吗?乖乖给我起来坐着。”
邵寻向她伸手,想拉她一把。
多少女人这时候会自讨没趣,有的甚至会敏感的恼羞成怒,但这些都不会在方汝心身上发生,她不仅没有起来,还赖皮赖脸地往地毯上一滚,“咯咯”欢快笑了起来,然后像动物崽崽那样,袒着白肚皮的软毛儿,同时还要得意洋洋地望着他。
“你就不嫌脏?”居然往地毯上滚。
她咛地一声,“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