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夫人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怎么?长宁不能与我一道儿过来?”
“自然不是。”陆氏连忙摆手,却是不敢再发出质疑。
现在大庭广众的,她就算有再多困惑也还是等宴席结束后再说吧!
顾二夫人咬了咬唇,表情很是凝重。
她与陆氏小的时候是死对头,谁知嫁人后却成了妯娌,从前没嫁人时她处处与陆氏争高低,因为同样是大家族出身,又都是嫡女,比来比去也分不出高下,哪知道她们嫁人后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她们都嫁入了国公府,又都嫁的是嫡子,但就因为她嫁的夫君年岁小了一些,便在这国公府内处处被大房和陆氏压了一头。
陆氏管家后,还时不时给二房小鞋穿,可她气得不轻,她们二房什么都比不上大房,唯一能在大房面前扬眉吐气的就是生了个好女儿。长菀听话懂事,温顺乖巧,很是得顾老夫人的欢心。相反,陆氏生的女儿就要差得多了,一天到晚招猫逗狗,惹是生非,在整个盛京城名声都差得很。她听老爷说,国公爷的意思是将来要把她嫁得远远的,不让她在京城丢人现眼。
她每次跟陆氏较劲,都会把长菀搬出来刺激陆氏,谁让她生的女儿这么不争气呢!可照刚才的情况看来,这死丫头难道开了窍?居然不知不觉地拉拢上了老夫人!
整个府中谁不知道老夫人才是说一不二的那个人,连国公爷都要礼让三分,若不然她也不会要求长菀去讨老夫人的喜爱。
这份喜爱该是她们长菀是头一份的,她绝不能让顾长宁也去分一杯羹!
相比顾二夫人的焦躁,顾长菀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已经淡定许多了。
她并不是个爱争风吃醋的性子,虽然顾长宁与顾老夫人的亲昵让她心里很不舒服,她也很讨厌顾长宁,但顾长宁若真能得了顾老夫人的喜爱,那是她的本事,她没什么好计较的。
她倒是希望顾长宁能真的收敛了,不要再像以前那样目无尊长,嚣张霸道了。
“祖母,您一路走来累不累,菀儿给您揉揉肩。”顾长菀上前,很亲昵地依偎在顾老夫人身边。
顾老夫人笑着摸了摸她的手,慈爱道:“不必了,一会儿宴席就要开了,你陪祖母说说话就好。”
对于顾长菀这个孙女,顾老夫人自然也还是喜爱。虽然与顾长宁相比,顾长菀的行事确实太过于殷勤了,但她知道这个孙女对她也是真心的。
顾长菀笑着点了点头。
顾二夫人的脸色则有所缓和,还好,老夫人心里还是向着长菀的,她把顾长宁支开,让长菀留下聊天,一定是怕顾长宁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觉得长菀才是上得了台面的人。
没过一会儿,白露回来了。
陆氏避开人群悄悄问她,“二少爷呢?同他说郡主已经找到了,不必去找了。”
白露急忙道:“二少爷已经出去了,奴婢方才还在花厅找了一圈呢!”
陆氏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不过想着自己这个儿子比女儿靠谱多了,应该能在寿宴开始前赶回来,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陆氏重又回去陪顾老夫人招呼着客人,顾长宁也找到了沈氏,同她说了顾老夫人要金骏眉的事。
再说秦宁之这边,原本正是晚膳的时候,突然丫鬟来报说是书闲郡主的贴身丫鬟秋葵来了。
她愣了一下,忙让丫鬟将秋葵带了进来。
秋葵一进屋就急切道:“秦四姑娘,我家郡主有没有过来?”
秦宁之摇摇头,安抚道:“你别急,出什么事了?郡主怎么了?”
秋葵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了秦宁之,“奴婢们将整个府都找遍了也没能找到郡主,现在寿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各房的少爷小姐都在,还有许多达官显贵都来了,郡主若是不在,免不得又要被人说嘴。秦四姑娘,能否麻烦您陪奴婢们去找一找?”
秦宁之听得皱起了眉头。
长宁虽然爱玩闹,但不会分不清轻重的。再者她近来应该与顾老夫人的关系好了许多才是。
方氏则连忙道:“宁之你帮忙去找找吧,想一想郡主平日里会去什么地方?”
秦宁之也作不得他想,只好对秋葵道:“郡主平日里心情不好会去城西的一条小河边散心,我们一起去那儿找找。”
秋葵立刻点点头,跟着秦宁之一块儿往城西小河边而去。
没多久,她二人便抵达了目的地。
天色已晚,河岸旁已是黑漆漆的一片,芦苇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只有河面上泛着粼粼月光。
为了节省时间,秦宁之和秋葵商量沿着河岸分头去找,一会儿再来原地会合。
秋葵显然有些害怕,可还是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秦宁之递给她一根银针,“你别怕,这根银针上抹了很强的麻药,一旦遇到危险你就将银针刺过去,到时候别说是歹人了,便是猛兽也会立刻倒下。”
秋葵接过银针,很慎重地点了点头,然后鼓起勇气,转身离去。
秦宁之失笑着摇了摇头,也往反方向而去,谁知道她还没有走多远,身后便传来了秋葵凄厉的尖叫声。
她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奔了过去。
只见秋葵僵着身子站在原地,双腿不住地颤抖。
“你怎么了?”秦宁之紧张道。
秋葵瞪大着眼睛,目视前方,好半响才颤抖着伸出手,往前一指,“有,有人……”
秦宁之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的前方,果然躺着一个人,看身形,似乎还是个男子。
“他怎么了?”秦宁之惊讶道。
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个人躺在小河边,难道是尸体?
秋葵又颤抖着嗓子道:“我,我方才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人影朝我走了过来,似乎还想跟我说话,我被吓坏了,便,便将银针扎了过去,然,然后他就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