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从摇摆的薄纱透进来,温和地匀在她身上,泛着光的皮肤像嫩粉的珍珠引人采撷,又像是透明的荔枝诱他啃咬。

关融发丝间已满是湿汗,一团深棕色湿漉漉地黏在颈间。周恺望着她湿润的双眼,乌黑长翘的睫毛也被泪水凝结成绺绺,心下不由叹气,为她擦起眼泪。

关融累极,眼皮都倦怠得难以抬起,就任由周恺抱着清理,听他在耳边喁喁低语着想要个孩子的那些话。

恋人温存间说出这种话不算稀奇,况且周恺早就对她说过上千上万遍,她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但今天却不知怎么的突然升起好奇来,懒洋洋地问他,“阿恺,为什么你每次都这么说呀,说让我生个孩子。”

他的手顿了一霎。

生育这件事现在根本不在关融的人生规划中,她自顾自伸了个懒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问他,“我们两个人也能成家啊,为什么非得要个小孩?”

周恺沉默了片刻,“因为这是我的愿望。”

“我希望能和这辈子最爱的人诞下爱情的结晶,然后组成一个完整的家庭。”

本来她只是随口一提,可关融一听这话瞬间清醒过来,有些局促地坐起来。

早在多年前关融就发现他总是对自己的家庭避而不谈,特别是在每半学期举行一次的家长会上,那个写着周恺名字的位子一直是空缺的状态。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女性的直觉告诉她,这不会是一个愉快的话题。

周恺捏捏她肉呼呼的掌心,表示不在意,“这大概是个执念吧,和我的原生家庭有关。”

他看向天花板,她看不见他的神情。

“我被生母抛弃后不久父亲因为杀人坐牢了,我从小是寄养在姑妈家的。”

平静的叙述好像是在讲他人的故事,又好像只是在从前的很多时候在给她讲题一样自然。

“......”

关融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太大。成年的她尚且承受不了,何况是当年年幼的周恺,她简直不敢想象他是怎么健健康康长大成人的。

她嘴唇张合了几下,愣是没说出话来。

周恺笑着问她,“吓到了?”